聞言,黑衣人遲疑。
剛才蘇適的話,以及楚遠的喊冤,他們都聽到了。
但是,他們無法確定楚遠是不是因為他們在場,故意演戲給他們看,裝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
可若是楚遠是被冤枉的,又死在了他們的麵前,先生追究起來,他們難逃罪責。
“你們是傻了嗎!”蘇適狂怒,這個時候,他們竟然不堅定的站在他這邊,他罵道:“你們別忘了!現在蘇家誰才是最有地位的那個!
楚遠算什麼東西?!他不過就是個鳩占鵲巢的野狗罷了!在蘇家也不過就是幹髒活兒的……”
在蘇適狂罵的空隙裏,陳蘇蘇附在楚遠耳邊,輕聲道:“楚遠,你先跟他們去見那個什麼先生。
如果昨晚的事真的有誤會,你去說清楚,事情也許還有轉機。”
楚遠回頭看著他,眸子深邃的仿佛沒有盡頭。
沒有等來他的回答,陳蘇蘇搖了搖楚遠的肩膀,問道:“你覺得呢?”
楚遠依舊凝望著她,沒有答話。
末了,他扶起陳蘇蘇坐起來,對黑衣人道:“我跟你們回去,事情的真假,先生自會分辨。”
楚遠這些年為蘇家做的,他們這些人都看在眼裏。
聽了蘇適對楚遠的各種貶低,他們心裏很不舒服,乍然聽到楚遠這樣說,黑衣人心裏一喜,恭聲道:“既然大少自願跟我們回去,那就請吧。”
黑衣人抬手做請的姿勢,蘇適一氣之下踹了黑衣人一腳。
見狀,楚遠揉了揉眉心,直接朝蘇適後腦勺來了一拳頭,蘇適倒在地上,這裏總算是安靜下來了。
陳蘇蘇愕然,心想,楚遠應該早點動手,讓蘇適閉嘴的。
黑衣人扛起蘇適,讓出路來,請楚遠走。
在跟著黑衣人走之前,楚遠還是不放心陳蘇蘇,他遲疑道:“蘇蘇,你……”
“你放心,我在這裏等賀庭來接我,我不會有事的。”陳蘇蘇淡淡一笑,替楚遠整理好亂了的衣領,鄭重道:“完好的去,就完好的回,我等你好消息。”
看著她的笑顏,楚遠嚐試著說幾句吉利的話。
憋了許久,最後也隻是苦澀一笑,沒有回應陳蘇蘇,轉身就跟黑衣人走。
這門還沒出,就又有人來了。
是耳紹。
他一進來就注意到了被黑衣人抗在肩上的蘇適,叫了蘇適幾句,蘇適沒有任何反應,他麵色鐵青,冷聲質問道:“小適怎麼了?誰幹的!”
在場的就這麼多人,誰敢對蘇適動手,答案不言而喻。
黑衣人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楚遠,耳紹的視線迅速鎖定在楚遠身上,眸子裏的殺氣快速翻騰。
他犀利問道:“楚遠,是你打了小適?”
“是我。”楚遠直截了當,沒有絲毫的掩飾,“他太吵了,還想殺我,我實在沒辦法,這才出此下策,不信你問他們。”
楚遠口中的“他們”,當然是指黑衣人。
耳紹朝他們投去詢問的目光,他們也都配合的點頭。
這事確實是蘇適理虧,耳紹也不好多說什麼。
況且,他來這裏,也正是因為擔心蘇適會為了泄私憤,下手沒個輕重。
事情果然就如他所擔心的那樣發生了,好在,現在的情況不算糟糕。
耳紹臉色稍微緩和,他開口道:“既然這樣,那就趕緊走吧,先生已經在等了。”
在離開前,楚遠最後再看了眼陳蘇蘇。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眼,陳蘇蘇總覺很奇怪,楚遠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跟她告別,仿佛以後都沒有機會再見了。
“等等!”耳紹眸子突然淩厲,他上下打量陳蘇蘇,眼中有一絲詫異一閃而過。
他剛才進來之後,注意力都在蘇適和楚遠身上,沒有注意到陳蘇蘇的存在。
感覺到耳紹看陳蘇蘇的眼神很不友善,楚遠冷聲道:“二弟,先生要問話的人是我,跟她沒有關係,她隻是暫住在我這裏一晚,待會兒就走。”
耳紹還是第一次見楚遠這麼擔心一個女人。
楚遠對崔斬傾有多無情,他可都看在眼裏。
看來……關係不簡單啊。
無視楚遠的冷怒,蘇適指著陳蘇蘇,發話道:“把她也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