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後,陳蘇蘇一直半夢半醒。
夢裏的畫麵切換的快極了,一會兒是在幼時住的狹小屋子裏,一會兒是成為孤兒,回到鄉鎮寄居在別人家裏,再到後來,她住進了大房子。
她認出來了,那是陳宅。
可這些好似都不是她的家,每一個畫麵,都沒有一絲的溫馨,每一次,她都是落荒而逃,被趕出家門。
“你這孩子,坐在地上做什麼?快起來,我今天買了豬腳,給你做紅燒豬蹄。”
“媽?”陳蘇蘇回頭,黃華秋站在遠處,朝她晃了晃了手裏剛買來的豬腳,看著母親臉上淡淡的笑意,陳蘇蘇展顏一笑,“媽,我好想你!”
她爬起來撲過去,想抱住母親,可她猶如幻影一般穿過了母親的身體,而她母親依舊微笑著看著前方。
那裏站著一個人,是楚遠.
陳蘇蘇恍然反應過來,她母親不是叫她,而是叫楚遠。
“媽,我是蘇蘇啊,你看不見我嗎?”陳蘇蘇試圖讓母親看見自己,然而,她再一次穿過了母親的身體,再抬眼時,原本站在那裏的人從楚遠變成了陳軟軟。
“不要!”陳蘇蘇猛然驚醒,一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
“怎麼了!是做噩夢了嗎?”楚遠開了燈,神色不安的打量陳蘇蘇,她額頭被冷汗浸濕,頭發淩亂地黏在她臉上,“蘇蘇,我在,別怕。”
“你……你怎麼在這兒?”陳蘇蘇低頭看了眼,發現自己蓋的被子和白天看到的不一樣。
房間也和之前不一樣了。
知道她疑惑,楚遠拿來毛巾給她擦汗,“這是我的房間,我不放心你,臨時多加了一張床,看著你,以防你再做什麼傷害自己的事。”
以前住在那個狹小的出租屋時,他們也是睡一個房間的。
陳蘇蘇呐呐點了點頭,發現身上有一股酸痛的感覺。
白天被陳震威打了,又沒抹藥,後背和手臂估計都腫起來了。
加上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上黏膩的難受,“楚遠,有跌打損傷藥嗎?”
“有。”楚遠很快拿來了藥,遞給了陳蘇蘇,還沒放到她手上,他突然又收回,“你要這個藥做什麼?受傷了?我看看。”
說著,楚遠就擼了陳蘇蘇衣袖,陳蘇蘇來不及阻止,布滿淤青的手臂就這樣呈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她整條手臂都腫起來了,淤青的顏色發黑,看著就像是被虐待過。
陳蘇蘇看到自己的手臂也有些驚訝,她隻是覺得痛,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她立馬把衣袖放下,手藏到身後。
轉念一想,看都看見了,藏也沒用,她又把手拿了出來。
趁著楚遠還在震驚中,陳蘇蘇搶過楚遠手裏的藥,起身就走,“身上出了很多汗,不舒服,我去洗個澡。”
“你的傷怎麼回事!”楚遠攔住陳蘇蘇去路,大有她不說,就休想出這個門的意思。
“沒什麼,我就是不小心……”
“不要跟我說是不小心摔的。”楚遠打斷陳蘇蘇的話,知道她肯定又會找理由敷衍他,“你的傷什麼時候有的?是今天?還是更早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