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不悅,眼底掀起一絲波瀾,陰沉的臉色朝兩人走去。
彼時清冷的聲音在沈曦夏的頭頂響起,“誰允許你讓鬧鬧喊你媽媽?”
沈曦夏身子一怔,抬頭對上那冰涼的眼神,抿著唇低頭默不作聲。
閻墨白逼仄的氣息隨即壓來,他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打算將她的頭巾扯下。
沈曦夏瑟縮的朝後退去,雙手比劃著啞語,告知她的頭巾決不能摘下。
閻墨白抿著唇知道她們除了丈夫之外的男人不可摘掉頭巾,便壓下心底的煩躁。即便是如此,卻也看到了一雙冷清的眼睛。
但這一眼,足夠讓他虎軀一震。
那雙眸子像極了他夢裏的畫麵。
他抿著唇,破天荒的消了氣,收了手低聲警告,“你若是生了不該多有的想法,別怪我不客氣。”
沈曦夏點了點頭,目送著男人離去,隻覺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又變了變。
哄睡鬧鬧後,沈曦夏這才去了自己的房內將身上的衣裳盡數剝離,她光潔的腹部一條疤痕盡顯。
沈曦夏撫著那條傷疤,歎了口氣,緩緩的步入浴缸內,腦海中盡是方才閻墨白警告的語氣。
若是他這輩子回複不了記憶,難道她要一輩子以這種身份陪在鬧鬧身邊嗎?
她雙手環住自己,心底有幾分酸楚。
靜謐的夜裏傳來沙沙作響的聲音,溫熱的氣息包裹著她的身子,沈曦夏躺在浴缸內昏昏欲睡。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不安的躁動,倏然門外響起“砰”的一聲,沈曦夏瞬間從浴缸中驚醒,來不及擦幹自己,套上衣服便毫不猶豫的除了房門,見鬧鬧睡得平安無恙,這才放下懸著的心。
門外傳來聲音,沈曦夏心底“咯噔”一下,將鬧鬧抱在懷中。透過門板的縫隙朝外看去,隱約看見幾個人影晃動。
她吞了吞口水,轉身打開櫃子,鑽入密室內。漆黑的夜裏,隻聽得到外麵的廝殺,沈曦夏的心卻如同打鼓一般砰砰直跳。
直到兩個小時後,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逐步的搜尋著房間,她幾乎感覺就是閻墨白,卻遲遲不敢出去。
直到陳力發話,“少爺,沒找到小小姐。”
沈曦夏這才鬆了口氣,主動的拉開櫃門從裏麵走了出來。
麵前的兩人渾身血跡,一如從魔窟中爬出來一般。她瞳孔震懾,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閻墨白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黯了黯,丟了刀坐在床上,“祁川死了,金港也死了。不管你從哪裏來,你若是願意跟我走,我可以帶你離開。”
沈曦夏聽著他一字一句的說著,眼底閃過一絲酸澀與動容。
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她看向門外,盡數是金港派來的人手。金港的屍體就躺在正中央,胸口還冒著泂泂鮮血。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金港也死了。
沈曦夏眼底劃過一絲淚來,緩緩掀開自己的頭紗,原本的真麵目展現出來,麵前的閻墨白瞳孔顫了顫,“夏夏……”
“是我……”
她喉嚨哽咽,一滴淚落在紗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