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很是不爽的瞪了一眼肖恩,“還不趕緊走,聽不明白中國話?”
肖恩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個臭小子,怎麼說話呢?吃火藥了?”
“滾!”保羅一點兒也不客氣。
這一聲滾也說出了唐向暖想說的話,她現在渾身發抖,幾乎氣得要發狂了。
這是什麼意思?將她驅逐出門?他也真看得起自己!她什麼時候淪落到會被別人驅逐住的地步了?
肖恩提著東西,灰溜溜的走了,他沒想到平時親切溫暖的唐向暖,會有一天對他惡語相向。
他很委屈,心中又有點悲涼,曲終人散,人走茶涼,說的就是現在這幅情景吧。
等到下午陸霆琛那邊又傳話了,他也是能折騰,不用郵件,也不打電話,隻是叫了一個人過來傳達。
意思就是說,保羅和夢娜都是陸家人,若是唐小姐不需要了,就該把他們還回來。
保羅一聽氣的不行,讓他來就來,讓他走就走,把他當什麼呢?
老子不走,就不走!他對著傳話的人就是一頓捶,要不人家跑的快,估計就要挨頓揍了。
唐向暖滿身的驕傲,最終卻還是落荒而逃,現在跟在她身邊的隻有保羅和夢娜了。
肖恩看著地上的東西,無奈的聳了聳肩,“行了,都回吧。”
“回去怎麼跟老板交代呀?”陶青有些擔心。
“該怎麼交代就怎麼交代。”肖恩揚了揚唇角,卻並沒有露出笑意,他的臉色冰冷如霜。
後來保羅想了想,他應該還是要去見一見陸霆琛,陸家人要離開,就沒誰是偷偷摸摸離開的,他們可以光明正大。
為了這個決定,他和夢娜很嚴肅的討論了整整一夜。
夢娜之前不願意走是因為還惦記著她母親的那件事,她知道陸家人有本事,可以查出當年的秘辛。
究竟是誰把她從母親身邊帶走,拐賣出國,後來又讓她懷孕,孤苦伶仃一輩子,艱難的度過了那段歲月。
可想了很久,她最後還是決定,放棄追究當年的事。過去的就過去了,她現在更加喜歡陪在唐向暖的身邊。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平靜忙碌,不再有那些生生死死,大悲大合。
她覺得無所謂,保羅就更無所謂了,挑了個時間,一個人悄悄去了陸家在T市的大本營。
院子裏鋼鐵的味道,帶著不近人情的冰冷,散發著點點腥味,有點像,唐向暖廚房裏經常用的那把刀。
就在夢娜一臉苦惱,不知道該如何跟陸霆琛交的時候,保羅獨自一人選了個清晨,悄悄跟唐向暖請了假,然後就出去了。
頭頂上的燈,散發著冷冷的光,就像這座院子裏的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保羅站在院子中央,穿著大街上青年男人隨處可見的休閑服,鞋子還是唐向暖層品牌店裏買的打折品,他覺得穿的挺舒服,所以就要過來了。
在他的對麵那一片冷光下,陸霆琛定定的坐在原地,臉色淡漠,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桌麵,另一隻手隨意的靠在椅子的扶手上。
“保羅,這些年我沒有虧待過你吧?”他輕聲開口。
保羅換了個姿勢,依靠在牆上,“是,作為老板,你待我們不薄,可是我們這些年為陸家付出的也夠了,我對得起你,付給我的這份酬勞。”
陸霆琛微微勾唇,“在你心裏是這樣想的?”
“是,有什麼不對嗎?”保羅反問他。
“沒什麼不對,但是你應該知道,離開陸家的代價是什麼?”陸霆琛此言一出,旁邊的肖恩就變了臉色。
“老板手下留情,保羅這些年為了陸家出生入死,忠心耿耿……”
陸霆琛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他冷著臉,眼神有些不耐煩了:“陸家人哪個不是為了陸家出生入死忠心耿耿?規矩已經定下了,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打破的,你說對不對?”
保羅點頭,倒是沒什麼害怕的,臉色很淡然:“對。”
既然他現在已經站在這裏了,就沒想過能夠全身而退,他深知陸家是個什麼地方,所以從來都沒想過自己這些年為了家的付出,能夠換來陸霆琛片刻的心軟。
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在陸霆琛的試一下,朝保羅走了過去,他們一左一右架著他的胳膊,保羅想了想,突然抬起頭大叫道,“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陸霆琛有些詫異的抬起了頭,緩緩的眨了眨眼睛。
“這種事還是由男人能承擔比較好,所以夢娜的那一份我要替她受了,看著我們跟著你這麼多年的份上,請你答應我。”
肖恩一聽,臉色一下白到了底,兩個份的刑罰,他能承受的住?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陸霆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勸。
保羅頓了頓,臉色放緩和了些,言辭懇切的看著他說,“我什麼都能不在乎,我隻要夢娜平安。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瞞你,她是我唯一在乎的人,我活了這麼多年,沒有家,也沒有親人,我隻有她了。”
“我愛她,所以請你放她一馬,隻要你答應,會一輩子都會感激你的。”
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讓自己的女人受傷?平時吊兒郎當的保羅,今天的臉色格外嚴肅。
陸霆琛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答應:“我可以成全你,希望你今天能活著走出這道門。”
保羅的雙眼立刻亮了起來,似乎接下來要受的刑罰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了。
每個陸家人,背後和腰後都紋了一片圖騰,那圖騰是陸家祖上流傳下來的,一直保存到了今日,每個誓死效忠的陸家人都有。
若是想從陸家脫離出去,那就要受剝皮拆骨之痛,徹徹底底的抹去。
這個過程不能打麻藥,也不會有任何減輕痛苦的手法,就這樣活生生的刮下來,人也隻能咬著牙承受。
除此之外,作為叛出陸家的懲罰,十個手指甲要一個一個被拔掉。
平時不小心將指甲剪過了,那點點連著肉的地方還不專心的疼,而保羅現在卻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手指甲被一個個的敲掉。
他代替夢娜,承受了她的那一份,陸霆琛也並沒有具體說該如何承受,反正他全身上下就一張皮,也就隻有十個手指,要怎麼懲罰就隨他去吧,左右不過一條命。
肖恩有些不忍的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房間裏就響起了淒厲的慘叫,保羅全身上下抖著,汗如雨下,嘴裏慘叫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