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臉躲，你個死不要臉的東西，把自己送到男人床上去，弄得孩子都生不出來了！我的錢，現在全都便宜了那個賤種！”
她目光猩紅，一陣風似的衝到了廚房，伸手拉開了冰箱門，看了一眼又幹嚎了起來。
“你居然還有錢吃進口牛肉？你媽我這些天是怎麼過來的你知道嗎？吃冷飯，剩菜挨過來的，你這個不孝的白眼狼！”
大概是真的餓了，朱美琴抓著東西就往嘴裏塞，有食物堵住了她的嘴，她才沒有再繼續叫罵？
杜菁菁捂著自己的臉在客廳裏，全身都抖了起來。
吃飽喝足之後，朱美琴也沒有剛才那麼激動了，她一臉不爽的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滿臉驚慌的女兒。
“你把這個死樣子給誰看？”
杜菁菁動了動腳，抬起頭看向她，眼前這個潑婦哪裏還是她記憶當中優雅高貴的母親。
“這些天你去哪兒了？”她開口問。
朱美琴轉了轉眼珠子，別過頭，表情明顯不自然，“還能去哪裏？無非就是東躲西藏，不讓那些追債的人找到。現在這樣，難不成你還讓我回去求那個半條腿都踏進了閻王殿的死鬼？”
杜菁菁抿了抿唇，繼續道，“住的地方你還是有的，小別墅歸你。”
“你是不是瘋了？”朱美琴氣得直跳腳，“那個姓吳的可是在那邊咽氣的，我怎麼能去那種地方？我可不想晚上被他纏上！”
杜菁菁身體一晃，定了定神，繼續道，“我在這邊也隻是暫住，等小別墅收拾好了，我也要搬過去的。從此以後，我會自食其力，不會找麻煩別人，我會找份工作養活我自己。”
她的聲音很飄渺，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
朱美琴卻根本不買賬，聲音尖利的笑了起來，“你可真是好笑，還自食其力，你以為自己是誰？你現在是個得了絕症的破鞋罷了，一個殘花敗柳，找人包都沒人會要你。”
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在她這些戳心窩子的話下，慢慢流了出來。
眼前的人是她最親近的母親，可對她說出來的話，卻無異於千刀萬剮。
朱美琴看著她一臉嘲諷，“你別再自欺欺人了，說這些話你自己相信嗎？我看是你不想讓我沾你的光吧，怕她發現你和我這個媽媽還有來往，從此斷了那些好處，你怕人家連做狗的機會都不給你？”
杜菁菁臉色平靜的回道，“沒有，她沒有看不起我。”
“嗬嗬！你居然還想著姓唐的那個賤人？果真是她養的好狗！杜菁菁，用你的狗腦子好好想想，如果不是她，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你現在居然還敢抱著她的大腿，搖尾乞憐？”
朱美琴從鼻子裏冷哼一聲，“我養你那麼些年，居然比不上她這些天丟給你的一個肉骨頭嗎？由此可見，你也是賤的，和你那個死鬼老爸一模一樣。”
“杜國華那個死孬種生下來的，也是個沒用的垃圾，還有唐淑芬那個賤人，生的也是唐向暖這個小賤種，你們可真是賤到一塊去了。”
杜菁菁終於聽不下去，拔高了聲音吼道，“我不也是你的女兒嗎？你以為自己就能獨善其身？”
朱美琴似乎受了刺激，尖叫一聲，又衝了過來，掄起胳膊就開始打她。
“我打死你這個賤蹄子，居然還敢和我頂嘴？你是我生的，你的人生就是我的，我罵你賤，你就得給我受著。”
杜菁菁現在的樣子就像一朵被風雨摧殘了的花，在水中飄，飄浮浮，她慘叫著，抱頭蹲下來，眼淚再也忍不住，像決堤的洪水破土而出。
等朱美琴打得累了，又回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我告訴你，你想擺脫老娘？做夢！”
“那你想怎麼樣？”杜菁菁蹲在地上。
“把你的錢給我，還有住的地方也給我。”朱美琴說。
杜菁菁搖著頭回道，“我沒有錢。”
“你敢說你沒錢？”朱美琴明顯不相信她這話。
“我是真的沒有，你還真把我當個人物了？人家給了我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怎麼還會給我錢？既然連你都忘不掉那些事，以為她會忘得掉嗎？”如今她幾乎被逼得崩潰。
是啊，唐向暖給了她所有的一切，可是連一毛錢都沒有給過她，唐向暖心裏也不是不介意的，她對她的好是在一定範圍之內。
她想帶領她走向正途，重新過自己的新生活，可絕沒有一輩子養著她的意思，杜菁菁心裏知道，但她做的這些，她也已經很感激了。
朱美琴一看她這表情，哈哈大笑起來，“給了吃的穿的，卻不給錢，可不就是養了一條狗嗎？還虧你對人家感恩戴德了，現在你真變成一條狗了。”
杜菁菁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自己脖子上的項鏈摘了下來，“這個大概可以換點錢，其他的我真的沒有了，屋子裏還有一些用剩的化妝品和衣服，你要是想拿就都拿走吧。”
她的聲音無比淒苦，朱美琴看著她手裏的東西，兩眼放光的一把搶了過來，搶完之後，她還真的去了他的臥室，裏裏外外都翻了個遍。
聽見裏麵乒乒乓乓的聲音，杜菁菁將頭埋在膝蓋裏，強迫自己不去聽。
朱美琴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收了一大堆東西才匆匆離開了。
臨走的時候，她還放了話，說過幾天她還會再來，隻要杜菁菁還活著，就休想擺脫她。
杜菁菁在屋子裏，安靜的坐了一個下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一點一點將屋子重新歸於整潔。
弄好之後，她去浴室照了鏡子，臉上紅色的痕跡，消褪下去了很多，看起來沒有剛才那麼明顯。
若是唐向暖今天不來，她應該可以瞞過去，這些事他並不想讓她知道，也不想讓她看見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麵。
熱鬧的唐氏大樓，所有的員工都在忙自己手頭上的事兒，唐向暖被一群人簇擁著從會議室走出來，臉上的笑容擋都擋不住。
問題都解決了，現在她心裏終於放鬆了下來，除了沈子硯給她打了一個邀約電話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不必再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