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因為她要辭職就一走了之。
這家店的位置很好，生意也還不錯，若是她就這麼走了，應接不暇，可能會對店裏產生損失，這樣太不厚道。
唐向暖點頭表示可以，並且跟她約好，這個周六就去嚐試簽下合同，等她這邊交接完了再去上班。
買了東西撿了個人才，唐向暖的心情好了不少。
今天的這場大減價，幸運的人非常多。有些專櫃供應的貨量太少，導致客戶們甚至打了起來。
女人呢？都是讓人難以理解的物種，那些限量口紅和香水，是半點馬虎不得的。
唐向暖又晃悠了幾家名牌店，上上下下給杜菁菁買了一大堆。
衣服她還能自己拿主意，可鞋子就沒辦法拿得準了。
她有些苦惱，不知道杜菁菁到底穿多大碼？夢娜看了她一眼，說道：“這有什麼好煩的？不合適可以拿來退換嘛。”
“抱歉小姐，我們這裏的東西一旦出售，是不予退換的。”
旁邊的女店員插了一句嘴，夢娜一聽，臉色立刻就變了，唐向暖見狀，趕緊拉著她離開。
兩人拖著倒黴的保羅把商場五層上上下下給逛了個遍。
唐向暖還給杜菁菁買了一套護膚品，還有那種手工皂也零零碎碎買了幾種。
保羅在旁邊看著，覺得新奇，這香皂居然還是論克稱的，要多少切多少，就像賣豆腐。
還別說，那些做工精致的手工香皂顏色非常漂亮，就像糖果似的，也難怪那麼多女孩喜歡。
“這個檸檬味的真香，保羅，保羅，你快聞一聞。”唐向暖將手裏的東西湊在他的鼻子下麵。
保羅吸了吸鼻子，也滿意的點了點頭，“味道確實不錯，不過我總覺得有點熟悉。”
兩人四目相對，聽他這麼一提醒，唐向暖也覺得有點熟悉，可她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聞到過。
好像是平時經常聞到的味道……
保羅又過去聞了聞，恍然大悟般的說道：“貌似我們公司衛生間的空氣清新劑也是這個味。”
唐向暖和夢娜，“……”他還真是會說話，弄得人突然就不想買了呢。
化妝品專櫃逛完了，保羅已經跑上跑下，放了好幾趟東西。
每次回來，他都無比崩潰，因為兩人又買了好大一堆。
比如這一次，好不容易把女裝區給逛完了，怎麼走著走著又回來了？
而且這次是怎麼回事？夢娜身上穿著一條牛仔褲，將她纖長的腿修飾的更加筆挺修長。
旁邊帶著女伴來購物的男人，全都將眼神貼了過來，保羅看得心裏很不爽。
唐向暖繞著她看了一圈，連連點頭，“夢娜，你穿這件衣服挺不錯，比那件黑色的搶眼多了。”
夢娜笑了起來，“顏色好像有點太淺了，我可沒時間天天洗褲子。”
旁邊的導購員不徐不疾地笑道：“這位小姐，您的擔心太多餘了，真正的牛仔褲是不能經常洗的。”
“是嗎？為什麼？”夢娜一臉疑惑的問。
導購員立刻回答道：“這叫養牛，就是經常穿著它得少洗，用身體的曲線去打磨一條純色牛仔褲，讓它自然褪色，形成一種獨特的紋路和模板。
而且要養少說三五年，多則數十年才行。一條好的褲子，必定是要經過這樣的洗禮的。”
“啊！還有這種說法。”這話聽起來是挺匪夷所思的。
比如萬一不小心路上尿了怎麼辦？當然這個問題是保羅提出來的。
夢娜一聽就翻了個白眼，“尿褲子這種事兒應該也隻有你才做得出來吧？我們是沒有這方麵擔憂的。”
旁邊的人聞言全都捂著嘴笑了起來。
保羅也不生氣，露出一對小虎牙，笑得十分陽光，雖然並不傾國傾城，但也是醉人的。
私底下有不少單身女店員，都圍在他身邊指指點點，這麼陽光帥氣的男孩，一會兒一定要塞個小紙條，加個微信才行。
買買買的行程最後在保羅的強烈抗議下，慢慢接近尾聲。
三人走進了一家甜品店，點了幾樣。唐向暖喜歡吃的甜品，然後躺在沙發上休息。
“這家甜品非常不錯，就是價格有點貴，我以前上學的時候很喜歡吃。
不過那個時候學費要自己賺，生活費也要自己賺，所以根本就沒多少閑錢能吃這個。”
唐向暖說的很動容，可眼前這些東西，也不過是價值幾十塊的甜品而已。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是掉在地上都可以不心疼的數額。
不過對於當年的她，卻是會肉疼的天價。
也隻有過年過節，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坐著公交車，再走上一段路。
因為舍不得再多花錢倒車，所以她隻能費盡周折的找到這裏，自己給自己點一份，然後高興的吃完。
晚上回家，她就隻能用白水煮麵，湊合一頓。
那時候的她，很輕易的就能滿足，對於生活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奢望。
那樣窮苦的狀況下，她隻來得及看見當下的情形，顧不上以後。
算起來，前前後後也十幾年的光景而已，但過去和現在卻已經今非昔比。
唐向暖小口小口的吃著麵前的甜點，心中五味雜陳。
“可惜當時沒有早點找到你。”夢娜有些心疼的看著她說。
唐向暖傻傻的抬起頭問了一句，“什麼？”
夢娜自知失言，趕緊慌忙的補充道：“沒有，我是說，可惜先生沒有早點找到你，這樣你就不用為了省幾塊錢，連甜品都舍不得吃了。”
說完，她看見唐向暖並沒有糾纏的意思，才鬆了一口氣。
保羅在旁邊暗自翻了個白眼，這是沒喝酒就管不住嘴了嗎？
他們這麼些年，確實一直尋找的就是唐向暖。隻是誰都沒想到，她過去的日子會那麼淒慘，他們也沒想到唐淑芬會那麼早就去世。
吃了甜品之後，三個人開車去療養院，滿滿一車的東西全都是給杜菁菁的。
這種大采購並不是第一次，唐向暖對這個最後時刻跟她服軟的妹妹，是打心眼裏好。
夢娜手裏拿著買的牛仔褲，發誓一定要養一條合格的好褲子了。
吃飯穿，走路穿，睡覺穿，開會也穿。
保羅聽著暗自嘀咕了一句，“你這是埋汰自己還是埋汰我們？穿這麼多天，夏天往我們邊上一站，小風一吹，可不得辛苦大家了嗎？”
“你找死！”保羅皺著眉，夢娜揮著拳頭就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