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瞪著眼睛,有些不明白母親的話,她沒搖頭也沒點頭,隻是瑟縮著身體往她懷裏鑽。她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之中,可那又怎樣,她已經漸漸變得麻木了,麻木得失去了所有的本能,但求生的欲望依舊很強烈,她是想活下去的。
那天過後,她的母親漸漸就不太好了,那些能讓他母親好起來的男人沒有再來過。寒冬的夜裏,她瘦得隻剩骨架的身體毫無生氣的躺在破舊的棉絮裏,小小的女孩就依偎在她身邊,其實母親能給予她最好的溫暖。
“丫頭啊,媽媽真的太苦了。”她呢喃的說著,“可是我也想,我走了你又該怎麼辦呀。”
說著說著,她的眼睛裏流出了眼淚,悲傷的情緒也讓她心裏十分難受。小女孩眨著眼睛看著女人道,“媽媽,你要去哪裏?”想到她會離開自己,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女人突然抽出了身體,眼珠子翻了翻,肢體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小女孩兒一臉麻木的看她,心裏隱隱知道,她的母親應該是不會再好起來了。
“我還有吃的。”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站起來飛快的往屋外跑去,緊跟著又跑了回來。黑漆漆的手心裏放著半塊發了黴的饅頭,她眼巴巴的盯著眼前的女人,喂到她嘴邊讓她吃。
“丫頭啊。”女人突然哭嚎了一聲,“我真的太難受了,你救救我好不好?求你救救我。”
她大聲尖叫著從床上猛然撲了起來,將女兒緊緊摟在懷中。她有些崩潰的大聲哭嚎,一雙手拚盡最後的力氣捂住了她的眼,鮮血像水一樣嘩嘩的往外流。她身體的最後一絲溫度,慢慢的在寒冬裏,漸漸散去。
“媽媽。”小女孩兒輕輕叫了一聲,可沒有人應答她。天色黑了下來,女人蜷縮在地上,沒有在掙紮也沒有了呼吸。
小女孩走過去將床上的棉絮裹在她身上,然後蹲在她身邊。睡吧,睡醒了,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好的。
沒過幾天,她就被那些暴露的男人扯著扔出了房子,男人嘴裏不停叫罵著,“這個臭娘們死了,她欠我的錢怎麼辦?”
罵罵咧咧的叫兩聲,讓小小的女孩沒法再把自己隱藏在沒人看見的角落。她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光驚恐的看著那些發怒的男人,有人扯著她的胳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那臭娘們倒是留下了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小丫頭騙子,把她賣了,也許還能抵點錢。”
小女孩劇烈掙紮起來,“放開我,我要媽媽,我媽媽呢。”
男人的巴掌用了七分力道甩在她臉上,“你媽早死了,還瞎叫什麼?”
她媽媽死了,死了是什麼意思?女孩瞪著眼睛待在原地,那些男人將她拽起來,吵吵嚷嚷的也不知說些什麼。她已經很久都沒吃過東西了,癱軟在地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但她心裏清楚,一旦被這些男人帶走了,以後她的日子會更加灰暗。那些欺負過她媽媽的男人會再來欺負她,她很恐懼那樣的日子,很害怕自己也墜入那樣的深淵。
那些醜陋的男人強製性的把她的衣服脫光,粗糲的大手狠狠掐上她的小小的身子,青一塊紫一塊,掐到最後,似乎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她不太明白,他們眼中的可惜代表著什麼,隻聽他嘴裏一直說著,太小了,還是太小。似乎就是因為她太小,所以才避免了那些殘害。
後來男人們就沒怎麼管她了,半年之後,她被賣到了人販子手裏,輾轉著從國內到國外。那段日子,她過得顛沛流離,晚上做夢做的全是噩夢,光怪陸離的,具體也沒什麼內容。
就在一年的秋天,一個衣著打扮都很講究的老人將她從人販手裏買了下來。他看著她,滿臉慈愛,“可憐的孩子,從今天開始,你不會再受那些苦了。”
女孩仍舊瞪著眼睛,呆呆的看著他,他摸了摸她的頭,放柔了聲音問,“你叫什麼名字?”
她搖了搖頭,老人沉沉歎了一口氣,看了她一眼說道,“以後你就叫夢娜。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有家人也不再有過去,我會給你最好的一切,讓你堅強起來永遠不受人欺負。”
“我可以殺人嗎?”夢娜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聲音沙啞而冷漠。
老人似乎有些驚訝,但還是問了她一句,“你想殺了誰?”
“把我賣掉的人。”她的目光有些清澈,但又包含著某種她這個年齡不可能有的冷逸。
“你想讓現在死還是要以後死。”
“有什麼分別嗎?”
“如果你想他現在死,我會替你去做。但如果你想他以後死,就隻能靠你的能力,自己動手。”老人說得很慢,語氣也很溫柔,就像在跟她討論今天晚上的晚飯吃什麼似的。,
小小的孩子想了想,最後堅定道,“我想現在讓他死,看著你殺死他。”
老人的眼神比剛才更加驚訝,良久之後才哈哈大笑起來,“小丫頭真有意思,不過我願意滿足你的這個願望。”
夢娜果然被滿足了願望,她再次看到了那個曾經氣死過她母親,也妄圖欺負她的男人。那些黑衣人將他折磨得痛不欲生,躺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
老人家手裏的匕首塞給了她,語氣耐心又誘惑,“他脖子的地方有一處大動脈,隻要你用這把刀割下去,他必死無疑。如果你不願意割那種地方,也可以刺他的心髒,那樣他不會立刻死,會掙紮一陣子。”
夢娜一邊聽著,一邊慢慢走了過去。她舉起刀,狠狠插在了他的下腹處。後來長大一些她懂事之後,大概也知道那些事情意味著什麼,真是太惡心了,後來每次都會夢到,她都會惡心的睡不著。
男人淒厲的嚎叫著,在地上不停翻滾,有人走過去替夢娜把刀拔了下來,重新塞進了她手裏。拔刀的是一個比她年紀大一些的少年,他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收回了目光。
刀上沾滿了鮮血,她毫無畏懼的接過來,一刀一刀刺在那個男人身上。因為力道不足,所以隻能旁邊的那個少年替他拔刀,最後也不知道拔了多少次,少年忍不住開口道,“你應該有一把小號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