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向暖接過她手上的單子,一頁頁地翻看,越看額頭上的冷汗就越多,這個孕懷的基本上所有情況都遭了個遍,先是早起錯過了產檢,孩子歲數偏小一周,懷孕中期有貧血,平時也就算了,唐氏篩查結果居然是高危,空腹血糖又高所有問題她都占全了。
還好唐氏篩查,最後做了無創,說白了,這是檢查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唐氏兒,唐氏兒那是沒辦法要的,生下來就是腦癱,根本養不大,不會走路,智商還低,要是真生下來了,朱美琴沒辦法惡心到,怕是要把杜國華給惡心死。
最主要的是到了孕後期,她的zi宮還偏小,是個懸浮的,這意思就是孩子越長越大,可母親的盆骨太小,孩子落不下去,所以就會往上擠。
這種情況隻能做剖腹產,順產的風險太大,唐向暖將單子放下來,又把視線落在了韓秘書的肚子上,韓秘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臉慈愛,“這小家夥很淘氣,一天到晚不停的動。”
現在她完全沉浸在魔性的光輝裏,沒有任何的算計和勾心鬥角,也不像以前那麼刻薄,她現在就是個普通的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有本能的愛,唐向暖跟著揚起了唇角。
“查過性別了嗎?”她問,這才是她最關心的重點,如果是女孩也沒關係,男孩當然更好。
韓秘書點點頭,“中期的時候就查了,是個兒子。”
唐向暖點了點頭,笑容更深了一些,“難怪那麼淘氣,懷孕應該很辛苦吧?”她看著韓秘書,見她走路都一晃一晃,還要用手扶著腰,就算坐在那裏也是一臉辛苦。
韓秘書,搖了搖頭,緊接著又點了點頭,“其實之前還好,兩個月之後就有些累了。”
唐向暖在這方麵做過一些專訪,她知道懷孕有些累,其間裏麵包含的麻煩事不少,從早期的孕吐,到中期神經壓迫,走路都疼,還有後期胎兒壓到脊椎,對母親來說,每一樣都是痛苦難忍,即使睡覺,為了孩子好,也要多向左側睡,
一個人的心髒在左邊,往左側容易壓迫心髒,晚上會做噩夢,嚴重一點還會失眠,到了懷孕後期,連躺都沒法躺了,孩子壓著肚子,很容易把人憋醒。
他笑了笑,稱包裏拿出一張卡,“這裏麵有幾萬塊錢,專門給你生孩子用,密碼都寫在上麵了,希望你們母子平安。”
韓秘書表情有些猶豫,過了很久,她才鼓起勇氣問了一句,“這個孩子生下來你會把他帶走嗎?”
唐向暖點驚訝的看他,“你為什麼這麼問?你是孩子的母親,我帶走他幹嘛?”
她當然不會這麼做,韓秘書這才鬆了一口氣,接過她手裏的卡,放在旁邊的茶幾上,“其實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我生這個孩子,這對你到底有什麼好處?”
唐向暖聳了聳肩膀,“沒什麼,就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每一個生命都應該珍惜。”
她說這話的時候,幾乎自己都信了,韓秘書卻是不信的,“你究竟有什麼目的?能不能告訴我?”
唐向暖搖搖頭,“真的沒什麼目的,我絕不會拆散你們母子,你也不會擔心,我會害你,雖然我們有些過節,但並沒有達到,害你性命的地方。”
韓秘書一臉狐疑地看她,對她這番說辭他明顯是不信的,唐向暖也懶得解釋,反正事實就是這樣。
保羅很快就到華茂酒店帶回來飯菜,一連吃了好幾天外賣的韓秘書,拿著筷子狼吞虎咽,像是餓了很久。
唐向暖坐在旁邊,根本沒動筷子,她看著眼前這個,大口吃飯的女人,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韓秘書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保住自己肚裏的孩子。
吃飯吃的太著急,韓秘書突然站起來,捂著嘴就到廁所,吐了好一陣子,三人坐在客廳裏,對視一眼,唐向暖又看向廁所的方向,聽著裏麵的聲音,心中有些憐惜。
“那個保姆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請一星期的假?”她問。
夢娜連忙站起來,“我去查一查。”
“不用了,直接換人吧,多找兩個備用,把她照顧好。”唐向暖有些出神的說著,“她也不容易。”也不知道他說的是懷孕不容易,還是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不容易。
韓秘書從廁所出來,臉上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呀,我……”
“沒事,”唐向暖倒是不在意,仍舊一臉笑容的看她,“我會安排人照顧你的,你安心養胎,別的不要多想,有需要就和我說,我會給你解決。”
韓秘書一臉複雜的摸著肚子看她,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韓秘書是不信唐向暖的,可她現在隻能賭一把,杜氏的財產在那裏,那是一筆豐厚的資金。
中秋節之後的會議上,杜國華對隆陽縣酒店開發項目,明確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唐向暖,你到底準備什麼時候動工?總要給個具體時間吧,那麼多錢砸進去,不是讓你糊弄著玩的。”
唐向暖臉上的表情倒是很輕鬆,“還在籌備當中,下個月就開工了。”
“是月初還是月末?”杜國華不依不饒地逼問她,“月初月末都在下月,可相差30多天,你別想著用這個糊弄人。”
唐向暖笑著點頭,“我知道了,具體日子,今天下午報給你。”
有了她這句話,杜國華的抱怨這才算是消停了下來,他對那個旅遊酒店的開發,抱著滿腔的熱情,唐向暖淡淡笑著,看著沉浸在美夢裏的杜國華,還真有些不忍心戳破他的美夢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會議結束之後,公關部那邊又出了事,兩個員工因為私人矛盾,直接吵了起來,互相對罵,不肯罷休。
其實說起來無非就是業務上的那些事,不過能吵的驚動高層,當然是跟一些隱晦的原因有關,唐向暖帶著保羅和孟娜趕到的時候,公關部裏麵亂成一團,幾個長相可人的姑娘,撕成一片,臉和形象都不要了,其他人在旁邊拉架,走廊上圍的全是人,探頭探腦地看熱鬧。
唐向暖上前一瞧,何秋雪黑著臉,陰沉的站在辦公室門口,看他們打,半點勸架的意思都沒有,這經理當的跟花瓶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