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唐向暖無所謂的擺擺手。
宋悠悠家裏在小區比較深的位置,大概由於年久失修,聲控燈全都壞了,兩人大汗淋漓的爬到了三樓,陳明自告奮勇的拍了拍胸脯道;“太太,我幫你敲門吧。”
這點小事唐向暖也懶得跟他搶,默默點了點頭。
在他敲門的時候,她轉頭環顧了一圈四周,這段老式居民樓跟她以前住的地方倒是挺像的。
“有人在家嗎?”陳明敲了半天,裏麵的鐵門被人開了,出來的是個中年男人,看起來跟宋悠悠有幾分相像。
“你們是誰呀?”男人一邊問著,一邊去開最外麵的防盜紗門。
唐向暖立刻笑著回答道:“伯父您好,我是宋悠悠的同事,知道她幾天沒上班,所以我來看看他,她是生病了嗎?”
宋爸爸看了他一眼,連忙笑著將兩人招呼了進去:“原來是悠悠的同事呀,她沒生病,我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自從上次下班之後他就一直在家躲著不出門,問她她也不說,我們還好奇是不是在公司受人欺負了呢。”
宋爸爸領著他們往裏走,搓著手笑道:“你們坐,隨便坐,我去給你們倒茶。”
“伯父不用忙了,我們不渴。”唐向暖連忙拉住了他。
宋爸爸有些歉意的笑了笑:“那好吧,你們現在要休息一會兒,我去叫她,這會兒她應該還在床上睡覺呢。”
中年男人說著,轉身就走到了次臥:“悠悠啊,你的同事過來了,你趕緊起來跟人說會話吧。”
下一刻,屋裏就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宋爸爸又走回了客廳,笑著看他們:“悠悠這就起來了,你們在等一會啊。”
“好,好,麻煩伯父了。”唐向暖坐在沙發上,陳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背挺得很直,規規矩矩的。
宋爸爸站了一會兒,到底還是燒了開水,泡了茶。
“今天天氣太冷了,喝點茶也好,暖暖身體,你們都是悠悠在新聞部的同事嗎?”送爸爸坐在旁邊跟他們嘮家常。
隨便說了幾句話之後,宋悠悠慢吞吞的從臥室走了出來。
第一眼看見她,唐向暖嚇了一大跳,隻是幾天不見,她瘦了一大圈,臉色泛黃眼睛浮腫,似乎疲憊不堪。
陳明都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女孩子竟然變得這麼頹廢了
宋爸爸見狀歎了一口氣:“我是不知道怎麼辦了,你們好好跟他說說吧,也不知道這丫頭到底遇上了什麼事,從那天回家之後就一直這樣了。你們先聊,我去給你們準備晚飯。”
唐向暖點點頭,趕緊走了過去,一把握住了宋悠悠的手,十分心疼的看向她:“你這到底是怎麼了,這麼長時間不上班,打你電話也不接,要是真生病了就去醫院好好看看呀,躲在家裏幹什麼?”
宋悠悠抬頭看他,眼圈瞬間就紅了,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我沒事,等過兩天好些了就會去上班的。”
唐向暖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眼,宋爸爸家開了暖氣,屋內的溫度並不算低,但她穿的衣服很厚,甚至連脖子都被高領毛衣裹了起來,像是想要遮掩什麼。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為難的事了?要不然你跟我說說吧。”唐向暖壓低了聲音,小聲道。
陳明看了他們兩眼,立刻站起來往廚房走:“我去看叔叔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有。”
唐向暖知道他是有意再給他們說話的空間,也就沒攔他,拉著唐向暖進了她的房間。
將門緊緊關上,宋悠悠坐在床上,抱著身子,開始掉眼淚。
唐向暖而且見她手上青青紫紫的痕跡,雖說已經淡化了很多,但也看得出來剛傷不久。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還當我是你的朋友嗎?”唐向暖滿臉嚴肅的問她。
宋悠悠立刻點頭,可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向暖,你別問了,我不想說。”
唐向暖心疼的蹲在她麵前,手放在她的膝蓋上:“好,那我先說我的,前幾天我發生了一些大事,想聽嗎?”
宋悠悠抬頭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頭。
唐向暖十分柔和的像那天晚上進行的情況慢慢講給她聽,說到自己受傷的時候,還特意將衣服脫下來,將背上沒有愈合的傷口露給她看。
“這就是我的經曆,悠悠,那天我差點死了,不過好在我很幸運,落在了消防隊的墊子上,我告訴你這些就是想讓你知道,跟死亡比起來,其他的事根本算不上什麼。”
等她轉過頭,宋悠悠已經淚流滿麵,她咬著自己的嘴唇,一副快要崩潰的樣子。
唐向暖歎了口氣,慢慢穿好衣服,坐在她身邊,將她抱住。
宋悠悠這次哭了好一會兒,眼中突然迸射出一抹憤恨:“向暖,你知道嗎?那些人簡直就是畜生,他們一定會不得好死。”
唐向暖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她大概知道宋悠悠一直在跟進一個賭徒的新聞,後來查到那個村子的所有人都是賭徒,宋悠悠抓到了他們的一些馬腳之後,立刻爆了光,那群人才收斂了幾分。
可是最近似乎有死灰複燃的跡象,宋悠悠那天再次去跟進,卻沒想到驚擾了那群亡命之徒。
她和攝像師全都被非法囚禁,直到十幾個小時才被扔出春晚,在那期間,兩人都忍受了非人的對待。
宋悠悠一邊哭,一邊咬牙切齒道:“其實我並沒有請病假,當時我跟徐部長說了辭職,他讓我再好好考慮一下,向暖,我真的已經受夠了,現在隻要一閉上眼睛,他們那些醜惡的臉就會出現在我麵前,我沒有證據,所以沒有人能夠幫我討回公道,甚至根本就沒人在乎。”
她一邊哭,一邊將自己的衣服掀開,唐向暖看見那些傷痕之後整個人都震驚了,她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所有的傷痕都猙獰可怖。
宋悠悠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著自己經曆的事情。
“他們用煙頭燙我,還用棍子打我,還有這些痕跡,全都是被針紮的,我痛急了,就拚命的哭喊,可越是哭他們越打的很,我都不記得他們用過多少工具了。”
唐向暖腦海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隻是肉體上的傷,還不至於讓一個女孩子崩潰,她應該還經曆過更可怕的事情吧!
“悠悠。”唐向暖輕柔的將衣服重新給她穿上:“我們報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