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延誤航班,候機室內都人滿為患,二百元的補償無法安撫人心,營養套餐的熱度暫且讓大家安靜了下來。
拿著盒飯的蔡蕊歎氣,用筷子在米飯上紮了一個又一個的洞,溫覃斜眼看了她幾次。
董乃玉推了推哥們:“光頭,你不是看上錢銘的女人吧,別看了,快吃吧。”
“看上?別跟我開玩笑,瞧那嬌滴滴的樣子,機場的飯菜貴的要死,免費送的還不要,一臉的嫌棄。”溫覃最受不了這種公主病的。
董乃玉可不這麼想:“你要知道,錢銘一個月掙多少錢,人家姑娘想話了,我能吃多少的,還不大方點。”
“哎,咱們還想著吃,也不知道老大怎麼樣了,冰冰來電話讓咱們先不急著過去,可是怎麼能放心啊,你說這錢銘也是的,此次出來是為了老大,她帶個拖油瓶。”溫覃怕女人壞事。
哎,這光頭就不能少說兩句,董乃玉將自己飯盒裏的雞腿給他:“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錢銘看出女人不太高興:“蕊兒,你先少吃點,等出了機場,咱們吃大餐,現在情況危急,我們幾個不能分散開,萬一出點意外,沒法交代。”
“我隻是沒胃口,這雨沒完沒了的,什麼時候彙合啊?”為了求錢銘帶自己來,都說破了嘴,他的保密措施做的極佳。
走之前就說了,一旦踏上找大族長的路,就不能有一個人掉隊,所有的通信都掐斷了,無法傳消息給德維特,不知道他派出去的人有什麼動靜。
幹著急,這飯哪裏還吃得下去呢,蔡蕊看他不說,陪著笑臉:“對不起啊,我習慣問去哪,你別嫌我煩,我也是希望你們早點聚在一起。”
“我怎麼會怪你呢,都告訴你出門在外會折騰,你還願意來陪我,我高興還來不及。”錢銘想保護她,就像大族長為葉子放棄一切一樣。
看不下去的溫覃擺了擺手:“錢銘,視屏通話,快過來。”
聽聞大族長的消息,錢銘立刻起身,可是Pad上隻有一個長腿美女,顯然是叫自己有事。
“你的女人,我們該相信,但特殊時期,你這樣做真的好嗎?”溫覃可不管,張嘴就說,為了大族長,什麼是不能開罪的。
聽到哥們這麼懷疑,錢銘心裏很不舒服,但換個角度,自己也會:“我明白你們的擔心,我向你們保證,她背景清白,我是她唯一的依靠,而且每天都睡在我身邊的人,我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嗎?”
“這話說的就不對,讓你為她死,你也會做,不是嗎?其實我們每個人都一樣,都他媽說不相信愛情,可是真的要麵對時,都輸給了愛情。”董乃玉的話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溫覃將Pad翻過去,聲音堅定地道:“因為是兄弟,所以我們相信,這個話題不會再提,走吧,既然大族長不著急,那就自駕過去。”
“啊?這裏有你朋友嗎?”錢銘有種被騙的感覺,大族長的吩咐到底是什麼,一會兒一變,難道真的怕出現叛徒嘛。
蔡蕊的耳朵都豎了起來,卻壓抑著不快速起身,直到男人叫自己,故作慌張的詢問。
“等等我,幹嘛去啊。”如此迂回,應該跟德維特想的差不多,還是周恒築的老落腳點,當年就考慮在他被拋棄時動手。
一念心軟,找了這麼多年的機會,幸好那裏的人脈都在,為了周恒築沒有撤掉,這次就是最好的機會,一定要幫助德維特完成心願。
三天後,炙熱的陽光烘烤大地,午睡的好時節,依舊有人辛勤勞動。
“頑石,車修的怎麼樣了,客人來取了。”修理廠的技師頭子催促著修車的男人。
周恒築借助身下的滑板探出頭,俊臉上遍布黑色的油漬,精神抖擻地回話:“已經搞定了,可以派人提車,師傅,您也累了,喝杯水,我把手頭弄完就給您帶出來。”
“你這小子還真會來事,你也三十好幾了,家裏幾口人啊?”突然的空降兵被安排在老王的手下,起初看不上眼,托關係進來的不再少數。
可最終能留下來的屈指可數,修車是個技術活,按照規矩,新人來要先洗車,可經理直接安排修車,盯了兩天,發覺他的確手法獨到,是個可用之才。
“老婆和一個兒子,養家糊口嘛,還望師傅多多指點。”周恒築選擇這裏,就是為了做掩護,讓大家相信,自己真的退出了。
如果這樣的行為還不足以讓他們停手,那就隻能趕盡殺絕了,一再退步也有底線。
“指點不敢當,你的技術相當成熟了,昨天緊急送來的進口車,這裏隻有我能修,你小子一上手就是根上,不簡單啊。”老王做這行有二十年了,什麼學徒沒見過,他讓大家叫他頑石,有個性。
周恒築笑而不語,繼續手中的活,從小就玩車,別的不行,這點拿得出手,學以致用,領工資給老婆的場景,男人心裏美極了。
老王突然蹲了下來,在男人身邊詢問:“頑石,你的手藝不錯,如果願意可以跟我一起接私活。”
一股無名火從體內湧來,周恒築最痛恨的就是員工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單位的工作糊弄,出去大顯身手,他還明目張膽的詢問自己,眼睛瞪得溜圓。
“哎,別太激動,雖然你剛來,但我看人不會錯的,有錢一起掙。”老王看他的眼神,以為滿是感激之情。
周恒築漸漸平息自己的怒火,現在是員工,不可以站在領導者的角度思考問題,作為一名基層的員工,有老人給機會,是好事,不可壞事。
“師傅,我這門手藝已經扔了很多年,現在還手生呢,您給我財路,真的用心良苦,但我目前的狀況,還在試用期,不太好。”周恒築可是答應了葉子,認真對待每一份工作。
老王衝他豎起大拇指:“哎呦,是我考慮不周,應該等你固定了再聊,但明人不說暗話,你能進來,上麵也有關係,跟著我幹多掙一份,不是比什麼都強。”
“這年頭,孩子上學,老婆的化妝品樣樣令人心驚肉跳,不掙能行嘛。”
周恒築看了看眼前年過五十的男人,壞笑著問:“師傅,您外麵是不是還有一個啊。”
“哎,你,我也沒什麼不能承認的,男人嘛,你現在跟妻子結婚的年限短,還能如膠似漆,我這歲數摸老婆手都跟摸右手似的。”老王自嘲地笑,一副長談的模樣。
對於這樣的事,周恒築依舊微笑:“師傅,您要是想找我幫忙,我一定來,至於那錢,就當我為您買煙的,真的不用客氣。”
很明顯,看中了自己的見多識廣,這些車沒有自己不了解的,他到歲數了,雖然寶刀未老,但新的車型他也懵。
“頑石,門口有人找。”不知誰大喊了一聲,周恒築丟掉手套跟師傅打了招呼就往外跑。
一出門口,周恒築看到熟悉的身影,心裏滿足的開了花:“葉子,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有食堂嘛,你在家好好休息才對。”
在王允的安排下,一家三口住進了男人的‘城堡’,雖然房子深處核心區,但能獨一處靜,很適合搜集材料,躲避他人的眼線。
“我的身體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醫生已經說了很多次,我恢複的很好,不過度疲勞是沒有問題的,做個飯你也緊張過度了吧。”營葉最近都在練手,國外應聘的糕點師已經成功被錄用,可惜人不在國外了。
營葉笑靨如花的摟住男人手臂,跟他往食堂走:“其實,我今天來是為了分享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是一名真正的糕點師,有證的哦。”
“葉子,現在是非常時期,你還不能出去工作,等過了這段,你想不出來養家我都不同意。”周恒築想來想去,讓自己一個人承受風險就好,無論葉子多麼的想承擔,都不能牽扯不清。
營葉清楚他的心意,選擇了沉默,強顏歡笑的打開飯盒:“嚐嚐看,其實我剛剛還沒說完。”
“還不是那些話,想說服我,可你也不能丟棄我和孩子回瑞士吧。”周恒築假裝委屈,拉上兒子她鐵定心軟的不提了。
將餐巾紙遞給男人,營葉將手機的郵箱打開:“看看吧,要在這座城市開分店,我就打電話去問了,因為我參加過國外的考試,他們更加願意我加入。”
“你的擔心我都懂,可是不能躲一輩子過日子,你上班也三天了,並沒有人來找麻煩,咱們的生活還要繼續,孩子也該上學了,不能就此全都耽誤。”
周恒築垂下頭,沉默了半晌:“葉子,我要你和孩子幸福,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持你,你們想要正常人的生活,我會竭盡所能,孩子的學習我已經交給王允去辦了,至於你的工作。”
欲言又止,營葉期盼地問:“怎麼樣,可以嗎?”
“這個嘛,就看你今晚怎麼表現了。”周恒築勾起一抹邪惡的笑意,她懂得。
營葉氣得捶他肩膀:“大白天的,你也沒個正行。”嬌羞的臉頰頓時就紅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