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周恒築從特殊通道走出北緯,環繞了三個街區跟兩個屬下聚在人煙稀少的路邊。
將車子停在草堆裏,羅森和錢銘從車上下來,一起進入大族長的車內,從這裏到地下‘水月洞天’要兩個小時的車程。
“大族長,我來開吧,您睡一會兒。”錢銘今日要好好表現,顯示自己的精力充沛。
周恒築沒有下來,隻是冷聲問:“你們兩個誰開的車?”
“我開的啊,從正門出來的,可沒想到比您還慢。”錢銘很是挫敗,足足比小道可以快三分鍾的,結果還是晚了。
周恒築透過後視鏡觀察了一下,眼睛眯了起來:“把安全帶係上,你們兩個被尾巴跟上了,竟然渾然不知,真是佩服。”
“啊?”羅森沒有回頭,憑借以往的經驗,按照大族長的吩咐扣上安全帶。
錢銘垂下頭:“怎麼會,這麼久了,時間差被我們掌握地這麼好,從沒有被跟上過,今日是怎麼了。”
啟動車子,周恒築給莫夜惜打電話:“被盯上了,你自己去吧,接不了你。”
完蛋了,莫大小姐知道是因為我們的不小心,導致不能接她,耽誤她跟大族長獨處的兩個小時,恐怕一會兒又要發飆。
發覺大族長的路線還是去‘水月洞天’,難道是想看看誰在跟著,要是原來,一定會繞圈甩掉他們。
“大族長,你有懷疑的人?”錢銘有些暈頭轉向。
周恒築開得極快,卻也非常穩:“今晚有大人物來,如果可以將尾巴送出去,就能取得更大的信任,你們兩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是。”兩人打起了精神,犯了低級錯誤已經不可原諒,要是連人都放跑了,那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而且難得坐大族長開的車。
原本在下一站等待的莫夜惜,接到男人的電話就該繼續往前開,可還是不放心的掉頭。
周恒築按了下對講機:“喂,老爺子。”
“大族長,今晚穆先生來,一定要招待好了,特別注意安保問題,有消息稱有人要對他不利,決不能讓他在我們的地盤出事。”
往日這種事,都有專人告訴自己,而今老爺子親自打電話,足以證明有多重要:“放心吧,今晚不回去,您應該沒意見吧。”
“別跟我討價還價,今日不回來就是第三次。”老爺子知道他忙,可讓他回家就是為了可以好好休息,到了他們這種地位,若是在外睡,哪裏能真的安心睡實。
後麵的兩個下屬緊緊把住扶手,如此飆車還能跟老爺子開玩笑,真是服了,尤其聽到老爺子管大族長叫正式的稱呼,心底燃起一種尊敬之情,就連老爺子都如此。
掛了電話,周恒築的車速放了下來,越來越慢:“給你們三分鍾,夠嗎?”
“前提是他們車上幾個人啊。”錢銘對於身後的麵包,真是不敢妄下斷言。
周恒築笑道:“你還是那麼謹慎,答應我,若是超時,我會罰你不成。”這就是錢銘,他喜歡有把握的答案,讓人放心。
“老嘍,而且最近的事總是辦砸,真的是欠揍。”錢銘自嘲。
羅森看了眼三點鍾方向:“上來了,似乎他們也迫不及待想圍堵,難道還想打劫不成。”
有種不好的預感,踩下刹車,周恒築點燃一根煙,按下了計時器,這幫人有備而來。
背對背的錢銘和羅森對著麵包車,一群身穿軍服的人迅速下來,兩個人同時道:“紅梅族徽。”
藍色的軍服,周恒築一眼就認出來是誰的人,直接走下車,將煙熄滅,對方的頭也走了下來。
“周先生,行個方便,今晚讓我們也進入‘水月洞天’吧。”白人男子將一張照片拿出來,遞給男人。
睥睨了一眼,周恒築對倆人說:“上車等我吧。”
羅森和錢銘退回大族長身後,卻沒有離開,周恒築冷聲命令:“聽不懂嗎?上車。”
“大族長。”兩個人知道對方來者不善。
周恒築將照片撕成兩半:“北緯家族的規矩,聞名於外,無人可以破例,別說你們穿著這身進去,就是便服也會被扔進海裏喂鯊魚的。”
“周先生,我們不是要與你為敵,而是穆先生涉及我們家族的重要物資,他橫加阻攔我們不得不出手,這也是我們的地盤,如果放走,在想動手就難了。”男人讓下屬都退回了車上。
老爺子有令也是希望自己幫穆先生排除內憂外患,隻是紅梅家族動不得:“讓你們大小姐來見我,至於你們,再跟著,就別怪我手下無情。”
“周先生,您撕了我們大小姐的照片,還讓她來見你,到底是為何?”白人男子不理解他意欲何為。
周恒築從錢包裏掏出族徽:“這個帶給她,告訴她,老地方見。”
白人男子鞠躬九十度,雙手接過北緯族徽:“謝謝您的信任。”
回到車上,周恒築做到了副駕駛:“羅森,你來開車。”
“大族長,紅梅家族跟穆先生到底有什麼交集,帶這麼多人,分明是來索命的。”錢銘看到他們的族徽,就知道打不起來了。
周恒築也拿不準:“通知下去,不帶穆先生去水月洞天,去晉宇旗下的一號會所。”如此麻煩的人,還是不要來攪合‘水月洞天’的寧靜,這種人能讓紅梅不容他,就是該死了,沒有必要為他跟紅梅家族翻臉,太不值得了。
“啊?那老爺子那麵怎麼解釋啊。”羅森有些擔心,方才老爺子的話也是有交情,可大族長跟紅梅家族的大小姐也是有約定的,這可真是夠亂套的。
“照我說的做,把車開回去,你們兩個去一號會所。”
羅森猛地踩下刹車:“抱歉,是莫大小姐。”
“來得正好,你們兩個趕快過去安排。”周恒築下車打開女人的車門。
莫夜惜發現男人沒有任何的表情,難道已經解決完了?還是事態嚴重,羅森按喇叭,趕忙為他讓道。
“聽不懂我的話是嗎?讓你先走。”周恒築不喜歡她的自作主張,雖然是好心。
垂下頭的女人不說話,看到他沒事,自己就安心,打罵都無所謂。
“開車吧,L。M休閑會所。”周恒築一定要在見穆先生前,跟紅梅的大小姐溝通一下,不然實在是沒有底,她能拿來照片,就說明不是能平息的問題了。
莫夜惜啟動車子,沒有多說一句話,平時可以跟他撒撒嬌,在公司也能無理取鬧一下,可一旦辦起夜間家族的事,就是服從。
“到了,用我陪您進去嗎?”莫夜惜很想跟進去,可看樣子沒戲啊。
周恒築親吻她的臉頰:“乖乖呆著吧,我見的人,你不會喜歡的,有事立刻給我打電話。”
自己不會喜歡?莫夜惜納悶,難道是營葉?應該不會,這個時間點她一個普通的女人隻會添亂,今晚已經是戒備四起,哪能陪她玩。
進入三層,獨立健身屋門口有兩個黑人大漢,周恒築不禁搖頭,看來她都想到了,就是在等自己。
“周先生,裏麵請。”門被一齊打開。
女人在跑步機上揮汗如雨,看到來人露出笑意:“敢撕我照片,不想過了是吧。”
走到跑步機前,周恒築隨手點了兩下:“哪裏還過得下去,都讓人來包圍我了,大小姐,我的心髒病都快出來了,這年頭我隻想保命。”
“少來,你幹嘛助紂為虐跟我作對,這個姓穆的害我妹妹終身殘疾,我的妹妹就不是你的妹妹嗎?”女人僅九十斤,身高一七五,俏皮的短發是她的招牌,人送外號冬至紅梅。
周恒築愕然,小心翼翼地問:“別告訴我是瀟瀟。”
“我也想不是她,我最想保護的人卻落得這個下場,周恒築,你覺得我還能冷靜嗎?原本我以為他委托的不是北緯家族。”
她的妹妹今年剛二十五歲,是個可愛的萌妹子,怎麼會認識三十五歲的穆先生呢。
“你想宰了他?”周恒築問得輕佻。
女人的眼中充滿了恨意:“當然,我要將他碎屍萬段。”
“我一直把瀟瀟當妹妹看,她出事我也很遺憾,但你該知道我的立場,老爺子下令保護他,我能答應你的,就是中立,今晚一號會所為他接風,你們的人能不能進去,看本事吧,我能做的隻有這些。”周恒築的退步僅限權限內。
女人點頭:“謝謝,我明白你的難處,而且你那麼疼愛瀟瀟,如果不是老爺子下令,一定會親自動手。”
“這次也一樣,隻要出了瑞士邊境,你還不能得手,我會做一個哥哥該做的。”周恒築沒想到不過半年沒見瀟瀟,就有這等禍事。
女人哭著抱住周恒築:“我這個當姐姐的,真的很沒用,紅梅家族在我手裏不沒落,才怪。”
“傻瓜,說什麼呢,隻要我在,紅梅家族永遠是瑞士的一隻股。”周恒築一直扶持紅梅家族,因為他們的死士都不曾離開。
女人點頭:“娶了我吧,這樣紅梅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你是我唯一不敢娶的女人。”周恒築愛她,但卻是親情,在她耳邊低語:你該聯姻了,大魚小魚的故事你該懂,坐以待斃隻會徹底沒落,到時我也救不了你。
每年都有古老的家族沒落到消失,紅梅現在岌岌可危,周恒築不得不提醒她。
“我知道,可還是跨越不了心中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