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何詩晴並不知道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曆已經被事無巨細地調查了個遍，她還在陸北麟的照顧下，表麵和平地養胎。
吃早飯的時候，陸北麟問何詩晴：“那房子，你還想要嗎？”
何詩晴不解地看著他。
“我在想你對那房子有芥蒂了吧？不如不要了，你繼母妹妹既然拿不出錢來，那就直接賣掉房子，拿走你和東陽那份，你覺得呢？”陸北麟提議說。
他是怕何詩晴對那房子有了心理陰影，更不想她為了房子再這麼耗下去，不如速戰速決。
何詩晴倒是不反對，說：“好是好，可何暖和她母親要是不同意呢？”
“她們會同意的。”陸北麟語氣裏透著幾絲陰森。
這次的事李瑞芝和何暖雖然沒有參與，卻也沒有在第一時間保護何詩晴，害她差點出事。
看在何暖給他電話，他及時趕到的份上，不跟她們計較已經很寬容。
在房子的問題上她們再糾纏，就別怪他用手段。
何詩晴點點頭：“好。”
吃完早飯，陸北麟開車送何詩晴去上班後，轉道去了臨江第五醫院。
——
第五醫院是臨江市最有名的精神病醫院，陸北麟的奶奶江蕙心在這裏療養。
陸家的人都以出了個精神病人為恥，平時幾乎沒人來看來江蕙心，隻有陸北麟從不避諱，隻要有時間就過來。
病房裏，護士在收拾整理。
江蕙心坐在輪椅上，麵無表情，眼神呆滯，渾身上下都透著詭異的氣息。
她發病的時候會瘋狂喊叫，又哭又笑，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會自殘，也會傷人。
不發病的時候，她很安靜，會讓人忘了她是個精神病人。
比如現在。
陸北麟放輕腳步過去，揮手讓護士先出去，蹲在輪椅前，輕聲叫：“奶奶？”
江蕙心沒有任何反應，仿佛一尊雕像。
陸北麟神情黯然，眼裏透著悲傷。
奶奶出身書香世家，博覽群書，容貌秀美，氣質端莊優雅，看人的眼神總是溫和的，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親近。
當年母親被綁匪撕票，奶奶看到母親傷痕累累的屍體，當場昏厥，醒來後整天以淚洗麵，不出三個月，竟是不能自抑，時常瘋狂喊叫，傷人傷己。
爺爺不顧他和爸爸反對，硬是將奶奶送來了精神病院。
隨著年紀老邁，加上受精神病折磨，如今的奶奶白發蒼蒼，骨瘦如柴，臉上道道皺紋，哪裏還有以前風采之萬一？
以前他隻當奶奶是受不住刺激而得了精神病，當他查到是大伯謀劃了當年的綁架案，爺爺對他和父親的冷漠厭惡後，他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母親活著的時候，跟奶奶的婆媳關係是很好，母親過世，奶奶會悲痛很正常，但要說悲痛到得了神經病，似乎有違常理。
看來他要查的事情還有很多，陸家的秘密，也不止大伯綁架他和母親這一件。
陸北麟站起來，說：“奶奶，我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江蕙心忽然低低的、咬牙切齒地說：“陸永望，你不是人，我要殺了你！”
陸北麟的眼神猛地一厲！
陸永望，是陸老爺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