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傷害到你了,我替他向你道歉!”陸謹懷聲音有點顫抖,更透著些卑微。“我想拜托你,就算你不喜歡北麟了,也暫時留在他身邊,等我死了,你多照顧他一段時間,等他情緒穩定下來,如果你還是想走,那就離開他。我會提前給你做好安排,你不用擔心以後,好不好?”
何詩晴心裏難受得厲害。
可憐天下父母心,陸謹懷病的這麼厲害,哪怕陸北麟怨恨著他,也還要替兒子說話,實在是讓她心酸又敬佩。
“爸……”何詩晴再也忍不住,終於淚流滿麵,“你不會死的,你一定要好起來!我現在參與研發新藥物,你會沒事的,你要等著我……”
“好孩子,不哭,啊,乖……”陸謹懷嗬嗬笑,聲音也帶了哽咽,“這些事情都不是好事,我也不想刺激到北麟,就一直沒跟任何人提,可我時間不多了,要是不告訴你這些,你對北麟有了芥蒂,和他越走越遠,我死也閉不上眼睛……”
陸謹年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直到沒力氣了,在何詩晴的勸說下,才掛了電話。
何詩晴伏在床上,哭的不能自已。
找個機會,跟陸北麟好好談談吧。
他們父子倆當年的誤會,和陸謹懷的身體情況,她必須得告訴陸北麟,不然以後他一定會後悔。
何詩晴正準備洗澡換衣服,接到小楊的電話,說是她負責的18床病人自殺,情況不好,讓她趕緊去看看。
她飛快地下樓打了輛車,趕到醫院。
18床是昨天住進來的,很年輕,才三十歲,確診後因為不能接受,情緒一直很暴躁,要死要活的,家屬一個沒留神,他就吞了一把自帶的安眠藥。
醫生們經過緊張的搶救,終於把18床病人搶救過來。
何詩晴向急診醫生了解了情況,看著病人蒼白的臉,皺眉搖了搖頭。
誰得了絕症都很不幸,但心態也很重要,要不然沒被病魔打倒,也被自己給打倒了。
病人情況穩定後,何詩晴才回到辦公室,看到手機上有好幾個未接呼叫,都是向乘風打來的,她一邊坐到椅子上,一邊把電話打回去。
何詩晴對這人雖然不太熟悉,也知道他跟陸北麟的關係,對他還是很客氣的。
“嫂子,剛才忙什麼呢,也不接我電話,要不是北麟在我這,我還以為你倆親熱起來沒完呢!”向乘風痞痞地說。
“剛才有病人在急救,向少找我有事?”何詩晴習慣了他的散漫和調侃,也不在意。
她和陸北麟隱婚的事就算瞞著所有人,向乘風也一定是知道的,他開起玩笑來也比較狂野,不理會就好了。
“哦,你家北麟喝多了,本來想打電話讓你把他接回去,你沒接,我直接把他送回別墅了。”向乘風嘖了兩聲,聲音裏滿是遺憾。
“那謝謝向少了,我先掛了。”何詩晴不懂他在遺憾什麼,但也不是很在意。
不過很難想像,陸北麟那麼自律節製的人,居然會喝的大醉,回不了家。
“等等別掛!”向乘風趕緊阻止,“嫂子,那個江薇沒在你跟前作吧?”
提起江薇,他語氣很不屑,顯然對江薇印象很不好。
何詩晴沉默一下,說:“有關江小姐的事,你問陸北麟吧。”
“看來江薇沒少給你添堵。”向乘風“嘖”了一聲,語氣又認真起來,“嫂子,其實你不用在意江薇,北麟喜歡的是你,江薇做什麼都沒用。”
何詩晴笑了一聲,有明顯的自嘲。
在和陸北麟的三年婚姻裏,他喜不喜歡她,她心裏最清楚,不用外人粉飾太平。
“我說的是真的!”向乘風還較上真了,“北麟剛才喝醉了,一直在叫嫂子你的名字,一個字都沒提江薇!酒後吐真言呐,嫂子!”
雖然陸北麟那家夥提起何詩晴的時候,沒什麼好話,什麼太倔啦,什麼不識好歹。可有句話叫“嫌貨才是買貨人”,他就是還沒察覺自己對何詩晴的心意,才會有這樣的方式表達對何詩晴的不滿。
“是嗎?”何詩晴不在意地接話,手裏翻看著病人的病曆。
“我是那說謊的人嗎?”向乘風嘿嘿笑兩聲,又用神秘的語氣問,“嫂子,你知道北麟全身上下哪個地方最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