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裏,何詩晴看著身穿犯人服,臉容憔悴的容荔,不知道怎麼開口。
容荔平靜地問:“陸夫人是來勸我指證陸謹年的嗎?如果是,你就別開口了,該說的我都說了,沒什麼需要補充的。”
何詩晴暗暗歎了一聲,說:“你和我大伯是領了證的,按輩分我應該叫你一聲大伯娘,你女兒是北麟的堂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我本來想著不管大人之間有什麼恩怨,都和孩子沒關係,容音既然進了我的實驗組,我就要竭盡所能,治好她的病。”
容荔眼裏閃過一抹愧疚,神情也有些不安:“陸夫人,我很感謝你為我女兒做的一切,也很佩服你的為人,我相信你和陸總都不會把對我的仇恨發泄到容音身上,對不對?”
何詩晴用一種很悲哀的眼神看著她。
容音是容荔唯一的支撐,她肯心甘情願替陸謹年頂罪,又何嚐不是想給容音一個好一點的未來。
這讓自己怎麼開口跟她說,容音已經死去的事?
“陸夫人,你一定會治好音音的對不對?”容荔往前一傾身體,“我做的事跟音音沒關係,拜托你一定要治好她,我求你了!”
何詩晴撫了撫額,再殘忍也還得說:“大伯娘,我也想,可是我沒機會了。”
“你、你說什麼?”容荔一驚,接著又想到什麼,“你是說謹年已經帶著音音出國了?也好,音音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出國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起來了。陸夫人,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謝謝你,要不是你,音音也不會有機會活下來。”
何詩晴深吸一口氣,慢慢開口:“大伯娘,本來這件事情應該是警察來告訴你,我和北麟怕你接受不了,所以讓我來跟你說。不過我知道,不管是誰告訴你,你都難以接受,我也是做母親的人,我明白你的感受,所以我……”
容荔的心猛地一沉,已經有了某種猜測,卻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陸夫人,你、你到底要說什麼?是不是音音……音音怎麼了,她、她病情複發了?”
何詩晴看她已經有了些猜測,說:“我大伯想帶著她偷渡出國,被警察發現,混亂中容音掉進了海裏,等她被救上來的時候,已經……”
容荔愣愣看著何詩晴,大腦一片空白,眼珠都不會動了,仿佛成了尊雕像。
“大伯娘,你節哀,北麟會幫你申請,讓你去見容音最後一麵,你不要太傷心。”何詩晴隻能勸說她幾句。
容荔並沒有像何詩晴預料的那樣嚎啕大哭,表情平靜的近乎麻木:“音音掉進海裏的時候,陸謹年在幹什麼?他沒有跳下去救音音?”
何詩晴不知道怎麼說。
“陸謹年為了自己逃命,眼看著音音掉進海裏,不救她?哈哈!”容荔眼睛血紅,怪異地笑起來,“我替他頂罪,讓他照顧好音音,他卻害死了音音!他是人嗎,是人嗎!”
“大伯娘,你冷靜一點!”何詩晴看她狀態不對,有點擔心。
“音音是我的命!”容荔嘶聲大叫,“陸謹年那個畜牲,他害死了音音,他不得好死,我要他死!”
警察過來控製住容荔,她這時候才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