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何詩晴一直照顧陸寶寶吃飯,沒有刻意去管陸北麟。
陸寶寶被陸謹懷父子慣的有點挑食,喜歡吃什麼就一直吃,不喜歡的一口都不動。
不過她有個特別戳人的好處,就是很聽話,隻要跟她講清楚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都會改。
何詩晴知道她這挑食的習慣養成不是一天兩天,也沒訓誡喝斥,逼著她吃,要一點一點改。
母女倆正吃著,向乘風過來了,在何詩晴耳邊輕聲說:“嫂子,北麟喝多了,在樓上房間休息,你要去看看他嗎?”
何詩晴點頭,讓祝瑤照顧陸寶寶,她上樓去了。
房間裏沒有亮燈,光線昏暗,隱約能見陸北麟側躺在床上,看著很孤寂。
何詩晴被房間裏濃烈的酒氣熏的有點想吐,放輕腳步過去,打開床頭燈。
暖色的燈光照在陸北麟泛著紅暈的臉上,他皺了皺眉,帶著濃濃的鼻音叫:“詩晴……”
何詩晴坐在床邊,摸了摸他的額頭:“你酒量不好,又有腦疾,怎麼喝這麼多?你不學會照顧自己,我怎麼放心離開?”
陸北麟猛地抓住何詩晴的手:“別走!詩晴,你答應過我,再也不會離開我,你從來不會說話不算話,別走……”
他並沒有睜開眼睛,那種即將失去最重要之人的恐懼,卻讓他本能生出反應。
何詩晴的心顫了顫,眼裏露出痛苦來,輕聲說:“我現在不走,別擔心,好好休息吧。”
“對不起……我一直都在傷害你,我是想彌補,卻總是讓你更痛苦……我知道你想走,我應該讓你走,可我不甘心……”陸北麟把臉貼在她手上,眼淚從閉著的眼睛裏落下來。
如果清醒著,他絕對不會對著何詩晴哭,也不會說出這些話。
他的軟弱和無助,隻在大腦不受自己控製的時候,才會顯現出來。
何詩晴感受到手上的濕意,陸北麟的眼淚從溫熱到冰涼,讓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她是不是太自私,隻考慮自己,沒有更多為陸北麟想想?
“別生我的氣,我知道……知道該怎麼做……再給我一點、一點時間……”陸北麟喃喃說著,大概是頭疼病犯了,他緊緊擰著眉,手也不自覺地鬆開了。
何詩晴幫他把被子蓋上,摸了摸他的額頭,確定他沒有發燒,輕手輕腳地出來,關上了門。
向乘風從一邊過來:“嫂子,北麟怎麼樣?”
“已經睡了,等他醒來就沒事了。”何詩晴心裏難受,嗓子有點緊,說話有氣沒力的。
向乘風歎了一聲:“嫂子,你和北麟之間的事我不應該多嘴,不過看到你們這樣,我心裏很難受。北麟是我最好的兄弟,我也一直把你當成親人,我希望你們能好好在一起,給寶寶一個完整的家。”
何詩晴臉色蒼白,欲言又止。
“我明白,嫂子是想說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我也不是說嫂子做錯了,我是覺得你們不能一直這樣,還是盡快有個結果,免得彼此都痛苦。”向乘風狠著心說。
何詩晴點點頭:“我明白。麻煩你找兩個人守在這裏,別讓人傷害北麟,我去廚房看看,叫人做碗醒酒湯來。”
向乘風應了一聲。
何詩晴出了酒店大堂,正往後廚走,身後傳來不急不徐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