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群芳妒(一)

次日醒來,入畫和水紅一起進來伺候。

水紅一邊替言心找出今天要穿的衣裙與要戴的首飾,一邊對言心說:“娘娘,按規矩,今天您要去拜訪太後,還有王賢妃舒惠妃,宮裏的劉婕妤,喜嬪,李美人。蘭美人份位比您低,您雖然不用去拜見她們。但是她們知道您今天要去拜見太後和兩位份位比您高的娘娘,她們一定也會在場的,現在宮裏都在傳娘娘您是如何如何得寵的,她們一定都等不及要見見娘娘您的廬山真麵目呢,所以,奴婢一定要將娘娘您打扮得光彩無比,讓她們都見識見識娘娘您傾國傾城的絕世容顏,讓她們在娘娘您麵前自慚形穢,”

“水紅,”言心苦笑到:“我不想那有樣去做,本宮不喜歡也不願意去和宮裏的姐妹爭寵,所以,恐怕本宮要辜負你的好意了,”

“娘娘,您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這深宮是個吃人的地方,隻有得到皇上的寵愛。才能在這裏生存下去,你不爭不搶,在那些人看來,就會認為您好欺負,到時候,您後悔都來不及了,”水紅看多了宮裏的爾輿我詐,苦口婆心的勸著言心。

“本宮隻想在這裏過平靜的生活,其他的,本宮都不在意,將你手中那件豔麗的衣裙放下吧水紅,我不喜歡,入畫,將從家裏帶來的那件我娘親手做的繡著白梅的衣裙拿來,我喜歡素一點的衣服。”言心吩咐著。

“是,小姐,”入畫還是不習慣叫言心為娘娘,還是小姐小姐的叫著,

穿上娘親親手做的衣裙,好象又聞到了娘的味道,言心想著,又讓入畫替自己梳了一個簡單的發髻,插上自己經常戴的那支玉簪,看上去,整個人就想一朵清雅脫俗的白梅花,簡單而不失高貴,水紅雖然不願意自家主子打扮得太寒酸,但自己一個丫鬟,也不能違背主子的意思。

言心在水紅和入畫的陪同下來到了太後的慈安宮,慈安宮的太監將她們領進慈安宮的偏殿,讓她們進去等候,說是太後正在梳妝,一會兒就出來。

言心還未進門,就聽見裏麵有人在說話,一個好聽的女聲帶著刻薄的口氣在說:“各位姐姐,你們難道沒聽說嗎?那個容昭儀啊,昨晚在伺寢的時候突然就吐血啦,我想啊,肯定是個沒福氣的,不然,怎麼會那樣呢,”

“這是孫美人的聲音,是個尖酸刻薄的主,”水紅在言心耳邊小聲的說,言心卻微微笑了一下。

“喲,妹妹的嘴哦,真是個不饒人的,你就不怕她聽見了,在皇上那裏吹枕邊風啊,”另一個聲音笑著說,

“這是劉婕妤,”水紅又說到。

“在外麵偷聽別人說話不太好,我們進去吧,”言心看上去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說著,就已經走了進去。

一進門,言心就感覺到有數道眼光向自己射過來。

言心有禮的道了個萬福:“各位姐姐有禮了,”

“喲,這位美人一定就是容昭儀吧,真的就如外麵傳言說的一樣,長得像個仙女似的啊,”一位光彩照人的美人走過來,拉著言心的手,熱情的說,還一邊細細的打量著言心,

“姐姐過獎了,妹妹可不敢當啊,”言心微笑的說。

“妹妹快過來坐,本宮是王賢妃,以後啊,我們就是姐妹了,”王賢妃笑著說,拉著言心過去坐下,還替她介紹到:“妹妹,這位穿黃衣服的是舒惠妃,藍衣服的是林婕妤,紅衣服的是劉婕妤,紫衣服的是李美人,橙色衣服的是孫美人,妹妹你認識一下,”

言心和她們一一見過禮,坐落後,言心發現,今天這裏的妃子,穿得是一個比一個豔麗,真有點攀比的意思。

“容妹妹昨晚身體不適,不知今日可好些了,”舒惠妃開口問到,雖然她在笑,可言心卻從她眼睛裏看出她對自己有一股敵意。

“有勞姐姐掛心了,臣妾已經沒事了,”言心有禮的回答著,

“那就好,隻不過,妹妹以後千萬不要在本宮麵前自稱臣妾,雖然本宮份位暫時比你高,但是,,連皇上麵前,妹妹都被特許不用自稱臣妾,本宮又何德何能,敢讓妹妹在本宮麵前自稱臣妾呢,”舒惠妃帶著明顯的醋意說到,其他的妃子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看來,這宮了的消息傳得到是快啊,”言心在心裏想著。

“惠妃姐姐說的什麼話啊,容昭儀雖然得皇上如此恩寵,但是,禮儀不可廢啊,說什麼惠妃也比昭儀大,怎麼可以連禮節都廢了呢,大家說,是不是啊,”孫美人一臉討好的表情向著惠妃。

“本宮再大,也大不過皇上去啊,孫妹妹千萬別怎麼說,”惠妃笑著說到。

“姐姐你就不要說孫美人了,她跟著你兩年了,到現在也還隻是個小小的美人,也沒見姐姐你在皇上麵前為她美言過,提攜過她,而容妹妹剛進宮就在你麵前得到如此殊榮,她吃醋也是應當的,你說是不是啊孫美人,”王賢妃似笑非笑的看向孫美人。

孫美人被人戳穿心事,說到了痛處,又不敢和王賢妃對抗,坐在那裏,手指使勁的絞著手帕子,一張俏臉氣得通紅,

“賢妃妹妹的可真會說笑啊,容妹妹剛進宮來,我們就不要在她麵前失了麵子,免得人家還以為我們不成體統呢,”惠妃暗指王賢妃失了身份,冷聲說到,

王賢妃冷哼了一聲,不去理會她。

惠妃又換了一副笑臉,對言心說到“容妹妹,本宮有禮物要送給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惠妃從頭上取下一支金雀釵,示意身邊的宮女拿過去給言心,“這支金雀釵是本宮娘家給本宮的嫁妝,本宮的姑媽,也就是太後也說過它好看,本宮現在把它送給妹妹你,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了,”惠妃有意說明太後就是她的姑媽,就是想告訴言心知道,自己在這宮裏的地位,讓言心明白,自己要站在那一邊才是明智的選擇,又送言心如此貴重的禮物,就是想要拉攏言心。

言心看著那宮女手裏捧著的金雀釵,那上麵鑲著的,全是上等的翡翠和寶石,一看就是價值連城,忙站起來施禮,推托到:“惠妃姐姐太客氣了,這支釵這麼貴重,又是您娘家帶來的,還是你自己留著,做個念想吧,”

“容妹妹說得對啊,”王賢妃站起來插嘴到:“姐姐你娘家帶來的東西拿來送人,你就不心疼啊,再說了,你看,”賢妃拿過那金雀釵,往言心頭上一比:“喲,你們大家看看,容妹妹這麼清麗脫俗的容顏,要是把這支金雀釵往頭上一戴,哎喲,嘖嘖嘖,這釵啊,真是顯得要有多俗氣就有多俗氣,姐姐你還是留著自己戴吧,這支釵還是適合姐姐你的氣質。”賢妃暗指惠妃俗氣,說話間還有意無意的漂上她兩眼。

眾人都知道他們兩人素來不和,所以,沒人敢去插嘴,殿內安靜極了,

言心正在為難的時候,就聽見外麵太監那拉長聲調的喊聲:“太後駕到,”

眾人連忙站起來,恭敬的屈膝萬福道:“臣妾參見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後是個美麗高貴的中年女人,表情看上去冷冷的,身穿一件黃色的長袍,發髻上插了幾支金步搖,由兩名宮女扶著進來,坐在主位上後,掃了眾妃子一眼,才慢條斯理的說:“大家都免禮,坐下吧,”

“謝太後,”眾妃道謝入坐。

“這位穿白衣服的,是新進宮的容昭儀吧,哀家道今天怎麼就來得這麼齊全呢,”太後冷冷的看了一眼言心,又掃視其他妃子一眼,接著說到:“原來,是托容昭儀的福啊,”

言心站起來,恭敬的說:“臣妾剛進宮,今天是特地來拜見太後娘娘您的,”

太後一眼就看出,外麵傳說新封的容昭儀是如何如何的美,殿上的妃子們一個個將自己壓箱底的衣服首飾都穿戴出來了,不就是想在容昭儀麵前顯擺一下嗎,隻不過,現在看來,她們都打錯算盤了,這些妃子的濃妝豔抹,盛裝打扮,反到顯出容昭儀的氣質脫俗,這,就是深宮裏的女人啊,太後心裏冷笑著,

“沒想到,閔忠還有這麼一個漂亮女兒,不過你既已進了宮,就是皇上的女人,要盡心盡力的伺候皇上,要時時刻刻提醒皇上為百姓著想為江山社稷著想,如果讓哀家知道,皇上迷戀美色,誤國誤民,哀家就不管你是誰的女兒,也不管皇上是如何的寵愛你,哀家一定會嚴懲,你聽明白了嗎?”太後嚴厲的瞪著言心,厲聲說到,其他妃子見了,都在心裏都在偷著樂呢。

“臣妾謹太後娘娘的教誨,一定會將太後娘娘的話銘記在心,不會讓太後娘娘失望的,言心恭敬的應到,

“恩,哀家雖然嚴厲了一點,但是,哀家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誰是什麼樣的人,哀家心裏有數,”太後緩和了一下語氣,又對著正偷著樂的其他妃子道:“你們也是,皇上納了這麼幾個妃子,也沒見誰能為我們皇家開枝散葉,每天隻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皇上麵前去爭寵,皇上都過了弱冠之年了,還沒個子嗣,這成和體統,你們有時間花心思去想爭寵的招,到不如想想怎樣才能為皇家添個皇子”太後說這話時,眼睛盯著的,卻是舒惠妃,

“臣妾等謹尊太後娘娘教誨,”眾妃子齊聲說到,

“行了,不要光說場麵上的話,要真做到了才好,好了,你們請過安了,都下去吧,哀家身體不舒服,想早點回去休息了,”太後揉揉額頭,示意大家都退下,

眾妃子都站起來,屈膝萬福:“臣妾告退,”

從慈安宮出來,惠妃從言心身邊走過時,冷冷的說到:“容妹妹,本宮想過了,那支金雀釵確實不太適合妹妹你,所以,本宮隻好收回來了,改天,本宮再送些好的,配得上妹妹的東西給妹妹你,”說完,不等言心說話,就已經冷哼一聲,上了轎子走了。

從後麵走過來的賢妃笑著道:”容妹妹不用理她,她仗著有太後撐腰,把誰也不放在眼裏,我們都習慣了,還有,太後素來嚴厲,所以,她說的話妹妹不要太在意,”

“多謝賢妃姐姐了,你放心,我不會往心裏去的,”言心決得賢妃人還不錯,待人挺熱情的,

“那就好,本宮先走了,妹妹若有空了,就來姐姐的儲鏽宮坐坐,”賢妃說著,笑得一臉的燦爛,

“姐姐慢走,”言心也回以笑容。

賢妃坐進轎子裏,剛才還讓人感覺到舒服的笑容瞬間就隱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高深莫測

孫美人,李美人,劉婕妤過來,隻是和言心打了個招呼,就乘轎離開了,言心正準備上轎,卻聽見一聲“哎喲”的呼痛聲,回頭一看,是林婕妤,她好象是崴了腳,摔到在地上,她身邊的宮女連忙扶起她,自責道:“娘娘,您沒事吧,奴婢該死,沒能扶住您,”

言心忙過去,關心的問到:“林婕妤,你怎樣了啊,要不要傳太醫幫你看看啊,”

“不用了容昭儀,沒事的,隻是,沒想到,這看上去平坦的路也會摔交,”林婕妤微笑著說,

“沒事就好,婕妤娘娘還是小心一點好,”言心對眼前這位美麗的女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感,

“是要小心一點,誰知道這路這表麵上看起來沒事,卻讓臣妾吃了虧了,就像人一樣,不能被她的表麵所迷惑,不然,吃了虧了就不好了,容昭儀,你說是嗎?”林婕妤依然是微笑的在說話,可言心聽出來了,她是意有所指,

“容昭儀,那臣妾先走了,”林婕妤由宮女扶著上了轎,

言心看著林婕妤遠去的轎子,想著她剛才說的話,她一定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吧,可是,她說的是誰呢,難道言心想著今天所遇到的一切一切,難道,她指的是王賢妃,言心突然覺得,這深宮之中的人,個個都是心思難測,該去相信誰,又不該相信誰,恐怕,連自己都不知道了吧,抬頭看看頭上的天,怎麼也會覺得沒有在家裏看的時候那麼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