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初長成

真的是應了那句‘清明時節雨紛紛’,這幾天的雨老是下個不停,閔忠正在書房裏為國事煩心,累了就站在書房裏的窗前,看著細雨打在院子裏的那棵桃樹上,心裏不禁感歎到:時間過得真快啊,這桃樹,還是言心進府的那年栽的吧,現在都長成大樹了,而如今言心都十六歲了,自己也從當年尚書的位置上升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之位,如煙呢,想起已經死了十六年的如煙,閔忠不禁又傷感了一回,她當年為了怕太妃發現她的孩子已經出世而會害孩子,自己跳下了城外那條最深的河,連屍體都沒找到,如今,她的女兒,也就是言心,自己和夫人待她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現在已經平安的長大成人,她的在天之靈,應該可以安息了吧,關於如煙和八王爺的的事,閔忠也曾把它當坐故事講給言心聽過,隻是向她隱瞞了關於孩子的那一段,言心聽了對於那敢為情付出生命的如煙到也有幾分佩服。

隻是,這孩子的性子極淡,有點孤標傲世的味道,自小就體弱多病,大夫說她是早產,心髒和一般人不一樣,不能受太大的刺激,自己就為她請了一個會醫術又懂佛法的靜善師太來教她修身養性,

言心的眉宇間,有七分如煙的影子,可她比如煙還美,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裏不是彈琴作畫,就是專心去研究那已經去雲遊四海的靜善師太留下來的醫書,閔忠真的很擔心,這孩子美則美,可如此淡的性子,將來,可怎麼辦啊,正想到此,外麵傳來有人敲門的聲音,閔忠忙收回了思緒,朗聲說到:“進來。”

門開了,言心端了一盤點心進來,見到閔忠,言心微笑的說到:“爹,娘說您從宮裏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出去了,發生什麼事了,”

閔忠看著眼前有著傾國傾城美貌的言心,她一身的白衣素裙,除了頭上戴著那支如煙留下來的玉簪,腰間掛著如煙留下來的玉佩以外,身上再無別的妝飾,但更顯得她纖塵不染,氣質超凡脫俗,

言心見閔忠看著自己不說話,溫柔的一笑,柔聲說到:“爹,您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啊,還皺著眉頭,一定是累了吧,您坐下,讓女兒替爹揉揉太陽穴吧,”

說完,扶閔忠到椅子上坐下,雙手按上閔忠的太陽穴,輕輕的揉著,閔忠一邊享受著女兒孝順,一邊歎氣到:“唉,爹正在為朝廷的事著急,為這幾天藥材價格猛漲發愁呢,”

言心納悶了,問到:“好好的,為什麼藥材價格回猛漲呢,”

閔忠說:“前些日子,城外的各小村子裏有人得了風寒,誰想到這風害還會傳染,先是各小村莊的人都被傳染上了,後來又慢慢的傳入城裏,隨著得風寒的人越來越多,各藥鋪的藥材也越來越緊張,就有些利欲熏心的小人趁機哄抬藥價,有些窮苦百姓買不起藥,隻有任其病情加重卻束手無策啊,這叫我這麼能不憂心呢,”

言心問:“那些利欲熏心的小人,難道朝廷沒有派人鎮壓嗎,”閔忠說:“怎麼沒有啊,那些人雖鎮壓過來,可藥材緊張,朝廷也沒有辦法啊,雖已經從其他地方調動藥材過來,可遠水也救不了近火啊,隻能眼看著百姓受苦,這叫我怎麼不憂心啊”

言心追問:“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閔忠搖搖頭:“唉,現在除了等其他地方的藥材運到,已別無他法了,”

言心安慰到:“爹,不要著急,一定可以想到辦法的。”心裏卻想著要怎麼辦才可以為爹分憂解愁呢。

下午,雨下得略小了點,言心瞞著玉娘,叫家丁準備了馬車,然後帶著入畫出門了,馬車出了城,直奔病情最厲害的小村莊而去。

到了目的地,言心和入畫下了車,入畫為言心撐起傘,言心吩咐趕車的人留在村口等候,然後帶著入畫往村裏走去,入畫一邊替小姐撐傘一邊擔心的問到:“小姐,我們來這裏幹什麼啊,萬一我們被傳染了風寒怎麼辦,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向老爺夫人交代啊,我們回去吧,”

言心苦笑到:“入畫啊,你就不能盼我一點好的啊,”

入畫忙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呸呸呸,瞧我說的什麼話,我們小姐是仙女下凡,怎麼會染上凡人的病呢,”

言心無奈的要搖頭:“你呀,真拿你沒辦法,快別在這裏耍貧嘴,跟我一起去看看村民的病情怎麼樣了才是正事,”入畫調皮的吐吐舌頭,不再說話。

言心敲了一家院門,開門的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看上去一臉的疲倦,她抬頭看見言心,將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有氣無力的說:“這位姑娘有事啊,我們這裏有風寒,是傳染病,現在可沒人敢來了,你還是快走吧,”說完準備關門,

言心忙問到:“這位大嫂,你家裏也有人害了風害嗎,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那大嫂聞言,又仔仔細細的將言心從頭到腳打量一遍,疑惑的問:“姑娘你是大夫,”

言心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又重複到:“您家有人害了風害了是嗎,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那位大嫂聽了,心想到肯定是位會醫術的高人,忙打開門,一邊請她們進門,一邊說:“我家當家的那位和我十歲的兒子都感染了風害,城裏藥材又太貴,我們沒有錢去看病,現在就算有錢啊,聽說也買不到藥了,我家爺倆現在躺在床上,起都起不來了,”說完,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言心安慰到:“這位大嫂不要難過,先帶我去看看他們在說,”

那位大嫂感激的說:“姑娘,就叫我秋嬸吧,裏邊請,”

秋嬸將她們帶進裏屋。在言心細心診斷後發現,他們得病的症狀都是頭暈,全身無力,發冷,經過幾番思量,言心問了秋嬸通往上山的路,就帶著入畫上了山,花了兩三個時辰采了幾味草藥回來,告訴了秋嬸如何用藥,

一切交代完畢後,言心說:“今天天色以晚,我是瞞著家裏人出來的,我要走了,你先將我給你的藥讓你家人服下去,明天我再來,如果這藥有效果,我會再去采的,如果沒有效果,我再想其他辦法,”

秋嬸看著言心采回來的藥,有些疑問,又不太好明說,言心看出她的懷疑,又說到:“秋嬸,您請放心的將藥給你的家人服用,這要就算醫不好他們的病,也對他們無害,請您相信我,”

秋嬸這才放下心來,一邊道謝一邊送言心和入畫出門,剛一出來,就遇見一個身穿藍色衣服的男子過來,後麵還有扛著袋子的家丁,那人看上去風度偏偏,眉清目秀,一看就知道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那人看了一眼言心,眼睛就再也無法從言心身上移開了,就那樣滿眼柔情的盯著言心,對於男人,言心從小除了閔忠之外基本上接觸的就是家裏的家丁,可現在,她被一個陌生的男子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叫她怎麼不感到難為情呢。

正在言心不知怎麼辦時,入畫來解圍了,入畫將言心一把拉到自己身後,然後仰著頭,怒視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個頭的陌生人,喝到:“喂,看什麼看啊,我家小姐也是你可以隨便看的,還不快閃一邊去,不然,我送你去見官去,”

那男子這才感絕到自己失禮了,忙拱手賠罪到:“在下失禮了,還請姑娘見諒,”

入畫又很凶的哼了一聲,這才作罷,那男子看向言心身後的秋嬸:“秋嬸,我給你家送米來了,”

秋嬸早迎了過來,千恩萬謝:“上官公子,真是太謝謝你了,現在這個時候,也隻有你和這位姑娘這樣的好人才來我們這裏,幫助我們這些人,你看,又送米來給我了,太謝謝你了,”

上官公子笑了笑:“秋嬸別這麼說,我幫助你們是應該的,我還要去別家送東西呢,我先走了啊,”

秋嬸接過家丁遞過來的米,又朝上官公子福了福身:“上官公子,謝謝你啊,但願你好人有好報。”

上官公子又笑了笑,又看了入畫‘保護’在身後的言心一眼,帶著家丁往別家去了。

上官公子一走,秋嬸對言心說到:“姑娘,你誤會上官公子了,他可是個好人呢,他是城裏最大那家米鋪的少東家上官文昊,平日裏老喜歡來幫助我們這些窮人,送些米呀衣服呀什麼的,尤其這次風害傳染開後,他來的比以前更勤了,不像有些人,連我們村子都不敢進,他是好人,可不是你們心裏想的那種登徒浪子啊,”

言心聽了,心想:“世上居然有這樣的好人,我居然還誤會人家,真是太不應該了,”想到此,心裏懷著愧疚,紅著臉向秋嬸告辭,帶著入畫走了,

言心剛一走,上官文昊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攔住想要回屋的秋嬸,秋嬸嚇了一跳,拍拍胸脯到:“上官公子啊,你可嚇死我了,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呀,”

上官文昊不好意思的問:“秋嬸,剛才人家在我不好問,那位天仙似的姑娘是誰呀,你認識啊,”

秋嬸直白的說:“我不認識啊,她來敲我家的門,問我家是不是有得了風寒的病人,她給我家那爺倆看了病,又上山采了藥給我,我不知道她是那家的姑娘,”

上官文昊聽了,眼底盡是失望,心裏盡是後悔,後悔不當麵問問那姑娘姓誰名誰,可她身邊的小丫鬟那麼凶,想必問了也是白問吧。

秋嬸不忍心看他的失望的表情,連忙說:“上官公子要找她就明天來吧,那姑娘說了,她明天要過來看我家的病人服了她的藥好沒好些,”

上官文昊聽完,眼睛又亮了起來,一把握住秋嬸的手,激動的喊到:“我的好秋嬸,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聽的話了,謝謝你啊秋嬸,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我去送東西去了啊,明天見啊”說完,心裏歡快的唱著歌往前跑去,留下秋嬸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自己什麼都沒做,怎麼就成了上官公子的救命恩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