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
吳傾的驚呼響起，隨即腳步聲由遠及近。
她從宋晗玉身後探出手，摁下飲水機的開關。
宋晗玉恍然回神，這才發現手中的杯子已經接滿了水，甚至不停地往外溢出，淌過她的手，在桌麵上積了一灘水。
她麵露愧疚，連忙抽出紙巾去擦水，“對不起，我沒注意。”
“沒事沒事，我來處理。”
吳傾攔住宋晗玉，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條毛巾，很快就將桌麵收拾幹淨。
宋晗玉揉了揉眉心，長長舒出一口氣，“給你添麻煩了。”
吳傾將毛巾擰幹掛好，憂心忡忡湊過來，“偶像你怎麼了？這麼恍惚，都不像你。”
“可能昨晚沒睡好，沒精神。”宋晗玉牽強地扯出一抹笑容，聲音有氣無力，確實很符合這個理由。
吳傾歪了歪頭，試探性挽住她的胳膊，眯起眼睛笑容可愛，“想想今天發工資誒，開心一點嘛。”
宋晗玉失笑，被這麼一個甜妹哄著，心情或多或少好轉些許，“發了工資確實是件好事。”
二人手挽著手回到工位，忙碌的工作當即把時間占得滿滿當當。
宋晗玉也沒有餘力去想其他事情了。
一上午轉瞬即逝，吳傾就像脫籠的小鳥，歡欣雀躍離開工位，招呼宋晗玉一起吃飯。
宋晗玉正朝她走去，手機屏幕上忽然跳出來電顯示。
是喻以安。
她笑容一斂，手指僵了幾秒才點下接通鍵。
“雲兒，休息了嗎？”喻以安嗓音含笑，與尋常一般親切，可字字清晰砸進宋晗玉耳中，有什麼似乎不一樣了，“我在你公司樓下，餐廳已經訂好，就等我們過去了。”
類似的話，宋晗玉不止聽過一次。
可事到如今，她才察覺出喻以安人畜無害的表麵下那不由分說的強勢。
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磋磨著宋晗玉的每一個細胞。
她喉嚨發澀，半晌發不出一個音。
吳傾蹦蹦噠噠來到宋晗玉麵前，任由她繼續通話，挽著她就走向電梯口。
幾位同事在那有說有笑，嘰嘰喳喳，十分熱鬧。
嘈雜聲傳到電話另一端，喻以安皺了皺眉，隻是唇角依然掛著笑容，“雲兒？”
“啊，抱歉。”宋晗玉似乎才反應過來，語調愧疚，“我早就和同事約好一起吃飯了，不好爽約……”
“晚上呢？”
宋晗玉走到窗邊往下一看，暗銀色的布加迪反射著灼灼日光，在一眾日常轎車中格外搶眼。
她不自覺握緊手機，輕輕笑了聲，讓自己的聲線放鬆如常，“以安哥，下次我提前約你吧。今晚我也有約了。”
喻以安沉默片刻，眉眼詭譎莫測。
他並不意外宋晗玉拒絕，畢竟席璟琛已經說出了查到消息，那些線索極大可能會指向他。
可明知如此，喻以安還是忍不住想要見她一麵，確認她有沒有受傷，以及那極其微小的可能——她願意相信他。
現在看來，那些確實是他不切實際的妄想了。
喻以安捏住身邊草莓蛋糕的包裝絲帶，一圈圈纏繞在手指，口吻揶揄，“好吧。雲兒這麼搶手，我確實也該學會提前預約了。”
宋晗玉尷尬地幹笑兩聲。
倒是喻以安若無其事，與她說笑幾句便掛斷電話。
“叮——”
電梯抵達，同事們陸陸續續走進去。
宋晗玉卻沒動，站在窗邊，緊緊盯著樓下那輛紋絲不動的布加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