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席璟琛卻始終沒有回音。
宋晗玉無意識地咬了咬唇，把手機屏幕朝下放在餐桌上，眼不見心為靜。
“叩叩。”
敲門聲毫無預兆響起。
宋晗玉心跳漏了一拍，連忙起身去開門。
門外晨光彌漫，席璟琛逆光而立，肩寬腿長，臂彎上搭著西裝外套，垂眸凝視她的目光有種攝人心魄的吸引力，“我可以過來吃嗎？”
他人都到門口了，宋晗玉當然不可能拒絕，頷首笑道：“當然可以。”
她側身讓路，從鞋櫃中拿出多餘的拖鞋放到席璟琛腳邊，便率先走去廚房，留席璟琛一個人關門換鞋。
二人之間的互動默契自然，仿佛這個光線鬆散的清晨，本來就是深入他們骨子裏的日常。
唯一讓席璟琛意外的是滿桌的早餐——燕麥粥、雞蛋羹、煎土豆餅，香氣嫋嫋，卻是他曾經從未見過的搭配。
“怎麼了，不好吃嗎？”宋晗玉注意到席璟琛的遲疑，不免心生忐忑。
席璟琛咽下一口燕麥粥，側臉線條被斜入窗戶的光束柔化，“好吃，隻是有些意外，你喜歡的口味變了。”
宋晗玉目露迷茫，“我以前不喜歡這些嗎？可是……我能隱約想起來，我媽媽教過我怎麼做這些早飯。”
“你能想起來了？”席璟琛動作一頓，直勾勾看向她，“還有想起其他的嗎？”
男人的五官很少能生得他這麼優越。
而他今早匆匆過來，還沒來得及打理發型，頭發蓬鬆，不經意透出與平時大相徑庭的柔和，就如冰川融化，淌作一泓春水。
宋晗玉不知不覺握緊勺子，“沒有了，我最近能想起的事情很少，而且大多數都是小時候的事。”
席璟琛靜默片刻，眼瞼低垂，掩住洶湧的情緒。
他再開口時，聲音淡淡，難辨喜怒，“昨晚襲擊你的人已經送去警局了，他們除了因為失業遷怒你想要報複，還被人花錢雇傭對你下手……”
“失業？”宋晗玉驚愕打斷席璟琛的話，思緒流轉，很快就鎖定了一個可能，“他們是閏日工廠的人？”
席璟琛淡淡“嗯”了一聲，修長手指輕點手機，調出一份名單遞給她，“就是這些人。但重點不是這個，是有人故意把你的行蹤告訴他們，還給他們提供了錢和作案工具。”
宋晗玉拿起手機細看這些人的資料，神情微妙。
席璟琛吃了一口雞蛋羹，慢條斯理不失優雅，待她差不多看完才出聲問道：“阿玉，你覺得誰有可能指使他們對你不利？”
“我……”宋晗玉抬眸看向他，漆黑的眼睛猶如下了一團霧，彌漫著迷茫，“不知道。我最近開始的工作很順利，同事也友好，不可能對我做到這種地步。唯一可能得罪的，也就是這些人。”
她看向手機上顯示的名單資料。
晨曦浮動，映亮席璟琛深邃的眉眼。
他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眸子，朝宋晗玉伸出指節分明的手。
與此同時，稻合苑樓下。
喻君玲快步趕來，抬手攔向正在關閉的電梯門。
金屬門驀然一頓，徐徐打開，光影變幻間露出盛明淮高大的身形。
對方嚴厲的目光掃來，喻君玲如同老鼠遇見了貓，渾身一凜，“盛總，您怎麼在這？”
“進不進來？”
盛明淮不答反問，手已經從開門鍵挪到關門鍵上。
喻君玲咽了咽口水，用行動回答，走進電梯站在他側後方。
電梯關閉，唯一亮起的樓層按鍵便是十層。
很明顯，他們的目的地一致。
盛明淮審視金屬門上喻君玲模糊不清的倒影，把問題還給她，“你來幹什麼？”
“盛總不用這麼提防我。”喻君玲低下頭，短發滑落，微微遮住那雙陰惻惻的眼睛，“上次在我們家，我隻是因為舍不得她離開才鬧了點脾氣。我與她的交情，可比您想象中好。”
盛明淮收回視線，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