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席璟琛剛從浴室出來就接到了時允辰的來電。
“晗玉回來了。”
時允辰開門見山,隻得到了數秒的沉默。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哂笑道:“你早就知道了?”
“嗯。”席璟琛淡淡應聲,走進衣帽間。
“那你知道她失憶了嗎?”時允辰向來溫和的嗓音沉凝,表麵的平靜下全是怒意,“喻家的人竟然想用她交換和我時家的合作。他們把她當作什麼?”
席璟琛頎長的身影邁入落地鏡的映射範圍。
他本該在第一時間吹幹的頭發還濕淋淋的,水珠順著光裸的上身滑落,描摹清晰的腹肌線條,隨著人魚線泅濕褲腰。
一陣晨風從窗縫灌入,綠植驚悚戰栗。
“那你呢?”席璟琛音色低沉,眸子極暗,“你不可能不動心。”
電話中傳來時允辰的輕笑,帶著苦澀的味道,偏偏又坦蕩至極,“動心了又怎麼樣,我早就對晗玉動心了。但我就算要追求她,也會堂堂正正。我過去不願做你們之間的插足者,現在也不屑用這種低劣的手段得到她。”
席璟琛一掌撐著衣櫃,手臂肌肉緊繃,艱難地道出一聲“謝謝”。
水滴從他黑發上一滴滴滑落,黑眸浸潤了水汽,越發森寒沉鬱,“晗玉現在怎麼樣?”
“她看上去還不錯。但喻家表麵上對她越是照顧有加,真實的目的恐怕越見不得人。”
時允辰頓了頓,斯斯文文的語調放慢,壓著毫不掩飾的警告,“席璟琛,如果你保護不了晗玉,我不介意自己出手,將她從喻以安的控製下救走。到時候,我可不會幫她恢複你們之間的記憶。”
席璟琛眸光微沉,聲線一如既往冰冷,短短幾個字便透出強悍的壓迫感,“沒有這個可能。”
十分鍾後。
席璟琛長腿闊步走出別墅大門,衣冠楚楚,清冷禁欲,晨曦都在這一刻黯然失色。
林堯禮剛掛斷一通電話,回頭窺見他眼底翻湧的暗潮,後背頓時在三十幾度的氣溫中一陣陣發涼。
席璟琛從林堯禮身前麵無表情走過。
林堯禮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跟上前彙報道:“席總,言迪集團的負責人邀請您周日出席金玉酒樓的飯局,順便商談下一輪追加投資。”
席璟琛漠然地“嗯”了一聲,彎腰坐進車內。
林堯禮為他關上車門才鬆了一口氣,一抹額頭,盡是汗珠。
……
周天,晴空朗朗。
一輛阿斯頓馬丁在喻家別墅前緩緩泊停。
傭人在二樓窗邊看了一眼,立刻小跑去往宋晗玉的房間,“雲小姐……”
聲音才起,房門就徐徐打開。
宋晗玉踩著高跟鞋走出來,朝傭人淺淺一笑,“我知道,該出門了對吧?”
喻以安派過來的兩個化妝師也跟著她走出房間。
傭人就像看不見她們,傻愣愣地盯著宋晗玉,驚豔得說不出話,隻訥訥點頭。
宋晗玉笑了笑,朝化妝師道了謝,讓傭人送她們離開。
下樓前,宋晗玉不由自主朝另一邊的走廊看去。
窗明幾淨,幹淨得仿佛沒有生活的痕跡。
那邊,是喻君玲的房間。
自從她從世間新聞社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宋晗玉的麵前。
宋晗玉每次問起,喻以安也隻是說喻君玲臨時有事出差去了。
他偶爾還佯裝傷心,控訴她隻念著喻君玲,不關心他。
宋晗玉哭笑不得,後來也不再過問喻君玲的事。
心不在焉走到阿斯頓馬丁車前,宋晗玉眼前一暗,被盛明淮的影子籠罩。
“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