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報告顯示,宋晗玉確實是對酒精過敏。
“看完你就好好休息,等輸完液就沒事了。”喻以安為宋晗玉掖了掖被子,順便收回手機,在她手裏塞了兩顆糖。
宋晗玉哭笑不得,“喻先生把我當小孩哄。”
“我隻是把我最喜歡的糖分享給你,難道我也是小孩?”
喻以安笑眯眯地坐在一旁,又從嚴肅刻板的西裝口袋摸出一顆糖果,剝開糖紙吃下。
一時間,他被西裝禁錮的不羈本性絲絲縷縷滲出,開朗又充滿活力,完全脫離了宴會上遊刃有餘的商人角色。
宋晗玉對這樣的喻以安最為熟悉,漸漸放鬆,“那位席先生的妻子和我長得那麼像,她還有其他家人嗎?”
“有。”喻以安含著糖聲音模糊不清,幽幽目光鎖定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她的父親早就因為犯事入獄,母親在她出事之後,傷心過度住院。但在席家的庇護下,我還沒有查到她母親的具體位置。”
宋晗玉心髒倏地繃緊,手裏糖果被攥得窸窣作響。
喻以安咬碎嘴裏硬糖,唇齒間甜味蔓延,麵上流露幾分苦澀的無奈,“我知道你想見見席太太的母親問清楚自己的身份。不過席璟琛這個人不是善茬,我會繼續調查下去找合適的機會,安全起見,你不要輕易接觸他。”
宋晗玉斂目沉思,滿臉困惑。
雖然席璟琛最初的行為出格,把她嚇得不輕,但是在她兩次否認身份之後,他都克製地離開,最多算是一個被情所困的可憐人。
宋晗玉始終忘不了他的眼神,深情且痛苦,期冀又絕望。
“他不像壞人……”
一句喃喃脫口而出,宋晗玉沉浸在回憶中,沒有察覺喻以安臉上浮現了一瞬陰沉。
“雲兒,看人不能這麼表麵。”
喻以安放低聲音,清雋的麵孔上笑意淺淺,指尖在她眉心輕輕彈了一下。
“席璟琛能爬上席氏掌權人的位置,可不是什麼簡單角色。席氏大權原本一直在他長輩手中,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的爺爺、大伯和小叔相繼死亡。”
“席家沒有威脅力的旁支無數,主脈卻隻剩下他一個人。如果他是個好人,難不成是老天爺下手一一除掉他的競爭者?”
窗外夜色濃重,月亮的清輝被大片烏雲湮滅。
宋晗玉睫毛一顫,驚愕得忘記回應。
“更何況,席家人也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喻以安從她手中取出一顆糖,剝開一顆準備喂給她。
誰料力道失控,糖果猝不及防掉落,骨碌碌滾遠,沾上一層肉眼難辨的灰塵。
宋晗玉瞥去一眼,正好看見喻以安五指緩緩收緊,將糖紙死死掐在掌心。
她擔心喚道:“喻先生。”
喻以安置若罔聞,失焦的雙目盯著虛空一點,聲帶嘲諷,“席氏曾經為了獨占國內的市場不擇手段,甚至殺害競爭勢力的關鍵人物,然後將其他人都逼出國。”
“喻先生。”宋晗玉加重聲音,試探地戳了戳他緊握的拳頭,“我知道你的顧慮,不會輕易接觸那個人的。”
喻以安回過神來,手指僵硬鬆開,糖紙飄落,隻剩下掌心上一排錯落的紅印。
他驀然哂笑,勾住宋晗玉還沒有收回的食指,碧眸映著燈光,神采奕奕,“那就這樣說好了。”
“嗯。”宋晗玉點頭,默默用力縮回手。
喻以安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慢悠悠扣上領扣,“我已經讓人去確認過了,那位席太太其實已經在綁架中身亡,不過席總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一直不準消息散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