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姣好的側臉上除了些許紅腫,再無明顯情緒,唇角勾起淡淡的笑容,乍一看也算禮貌溫和。
男人還以為宋晗玉聽不懂,體貼地把西班牙語換成別扭的中文。
“抱歉。”宋晗玉一開口卻是地道的西班牙語,言談舉止都頗有禮數,“我還有急事,下次見麵再約吧,反正都在遊輪上。”
沒辦法,她孤身一人應付不了這兩個喝醉的男人。
而圍觀群眾也沒有幫忙的意思。
宋晗玉審時度勢,果斷放軟態度,隻能先把他們糊弄過去再說。
然而,她的退讓隻讓對方更加肆無忌憚。
倒在地上的男人醉得厲害,哈哈大笑著就地一滾,粗胖的手就扣住宋晗玉纖細的腳踝,“什麼下次?今天,現在,你就要陪我們去喝酒!”
猶如毛毛蟲爬上皮膚,宋晗玉一個激靈猛地後退,不自覺跺了跺腳想要甩掉那令人惡寒的觸感。
或近或遠的旁觀者爆發出一陣哄笑。
地上的男人還迷迷糊糊地四處摸索,“人呢?人呢?美女跑什麼啊……”
另一個人比較清醒,臉色已經黑沉如炭。
“你這是在嫌棄我們?今天你不把我們伺候開心了,你別想走!”他大跨步逼近宋晗玉,手朝她肩膀抓去。
宋晗玉很清楚自己應該立刻躲開。
可是火光電石間,餘光瞥見牆上的裝飾燭台,她精神一陣恍惚。
蒙太奇一般破碎的畫麵在腦海中一閃而逝。
燈火迷離的走廊。
身著綠裙的自己。
裝飾燭台砸碎的玻璃嘩啦作響,落了滿地。
輪椅緩緩靠近,一道英挺的人影輪廓半明半昧,看不真切。
“啊!”
一聲慘叫拉回宋晗玉的心神。
男人還沒有碰到她的衣服,就被一個黑衣保鏢扣住手腕往外翻折,骨頭都哢哢作響。
緊接著,他膝彎被人重重一踹,膝蓋先後砸地。
眨眼間,剛才還蠻橫不已的男人就狼狽地跪在宋晗玉麵前。
另一個醉醺醺的男性也被保鏢反剪雙手,壓製在地。
宋晗玉警惕地和他們保持距離,同時注意到圍觀人群麵色一變,紛紛退散。
第三個保鏢並沒有出手,恭敬有禮地朝宋晗玉欠身,“喻先生聽說您想見他,讓我們來接您。”
宋晗玉有些意外,壓下紛雜情緒,回以微笑,“麻煩你們了。”
“請。”
保鏢側身為她領路。
宋晗玉跟著他走出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些許動靜。
保鏢們竟然將那兩個醉鬼押著同行。
她不明所以,但並沒有多問。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甲板的盡頭。
最搶眼的是舷牆欄杆上架著幾根魚竿,粗且長,魚線垂落下海,繃得筆直。
有魚上鉤了。
然而,喻以安倚著欄杆單手托腮,根本沒有收杆的意思,隻是眉眼彎彎望著下方海麵。
相隔數米,保鏢就止步垂首,“喻先生。”
喻以安站在凜冽風中,身材高瘦,一身休閑風的衛衣短褲,踩著一雙運動鞋,青春感十足。
聞聲,他回眸朝宋晗玉一笑,唇紅齒白,即便叼著一根棒棒糖也分外養眼,“你怎麼不多休息一會兒,有什麼事可以叫我過去,小心出來吹風又病倒了。”
宋晗玉摸了摸脖子上的傷,越過保鏢走向喻以安,“我已經退燒了。”
保鏢下意識要抬手阻攔,被喻以安一道眼風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