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鶴軒被如此忽視，即便眼底陰沉，依然笑容如初提醒，“程董來了。”
隨著賓客們逐一到場，宴會廳內人滿為患。
人流朝一個方向圍攏，極為明顯。
程綺真舉目望去，就發現程明安拿著酒杯與客人們談笑風生。
她麵色一變，提起裙擺，風風火火地小跑過去。
程明安不久前查出肝病，雖然不算嚴重，但是醫生再三叮囑了要忌酒。
席鶴軒也緊跟上前，為程綺真擋開人群，“你穿著高跟鞋，慢點走，別摔了。”
那紳士又體貼的模樣自然之極，與剛才在席璟琛麵前大放厥詞的似乎不是同一個人。
席璟琛端起一杯紅酒慢品，站在光影深處冷眼旁觀。
席鶴軒偽裝的程度顯然不止於此。
到了程明安麵前，他更是舉止得體。
程綺真凶巴巴地奪走程明安的酒杯。
他就幫她勸說程明安注意身體，談吐間也禮數周全，讓人尋不出半分錯處。
“席鶴軒這架勢是準備和程家聯姻了嗎？”
“你不說他是誰，我還在奇怪程董怎麼無聲無息就有女婿了。”
“他前段時間才收購馮家企業，要是再有程家如虎添翼，席氏恐怕是要變天……唔！”
議論聲戛然而止。
有人注意到不遠處的席璟琛，忙不迭捂住說話人的嘴。
席璟琛一點眼風都沒有往這邊掃，但他們還是難以控製地寒毛卓豎，滿頭冷汗，生害怕被聽見了一字半句。
無論席鶴軒現在是否風頭正盛，席璟琛作為席氏的掌權人，在熙城的影響力舉足輕重，可不是他們能輕易招惹的人。
人群深處，也不知席鶴軒說了什麼，程明安忽然爽朗大笑，親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這次慈善珠寶項目就需要你們瑞軟多費心了。”
一語驚起千層浪。
周遭許多賓客都齊刷刷變了臉色。
有人驚愕於席鶴軒與程家父女的關係，更有人在懊惱自己還沒行動就被席鶴軒捷足先登。
正在這時，宴會廳大門被侍應生推開。
兩道人影倏地撞入大眾的視野，現場頓時安靜。
宋晗玉走在最前方，身著一襲香檳色晚禮服，身段曼妙，雙腿筆直，踩著紅毯款款而入。
她攙扶著一個人，撩眸掃視全場，清麗五官暴露在燈光下，優雅氣質鋪開，讓人驚豔得挪不開視線。
“程叔叔。”宋晗玉無視眾人的矚目，徑直望向程明安，“您剛才的決定，最好再慎重考慮一下。”
程明安與她也很熟悉，聞言沒有質問，隻是和藹地招手，示意她靠近。
“阿玉？”程綺真疑惑擰眉，正想迎上去，腳步倏地一頓。
宋晗玉扶著的人穿了一身幹淨白裙，隻是衣服有些空蕩，並不合尺寸。
她不停地扒拉頭發企圖擋住臉，手腕腳腕都殘留著紅痕，一圈又一圈交疊重合，煞是醒目。
她聽見程綺真的聲音，猛然抬頭，露出一張大家都不陌生的臉——馮卉盈。
程綺真驚訝地瞪大眼睛，往後退了一步。
席鶴軒輕輕扶了一下她的胳膊，溫聲叮囑小心。
在無人注意之時，他狐狸眼微眯，如冰刃的眼神直直落在馮卉盈身上。
這就是宋晗玉給他準備的驚喜？
觸上席鶴軒的目光，馮卉盈渾身一震，恐懼洶湧得幾乎穿透皮囊。
她似乎是想要尖叫，但是還沒發出聲音，就掙開宋晗玉的攙扶，雙手捂住自己的嘴，隻泄露出含糊不清的嗚咽。
宋晗玉嚇了一跳，小心觀察馮卉盈神色，“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