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鶴軒身體前傾，迎上程綺真的審視，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微笑，“我隻是尊敬馮老，不想直接拒絕他的請求。但私底下，我已經和馮卉盈說清楚了，她以後不會再纏著我。”
他身著一件深紫色的緞麵襯衣，領口微敞，半截鎖骨被日光照得分明，眉宇間含著似有若無的情意。
咖啡店音樂舒緩，香氣幽幽。
來來往往的客人中男人各種各樣，席鶴軒當屬最有魅力的一位。
更何況，他已經洞悉了程綺真的所有喜好，一舉一動都剛好戳在她的心窩上。
放在平時，程綺真也樂於多看幾眼美男養養眼。
可現在，她隻低著頭盯著自己的美甲，餘光都不敢往對麵掃。
正好這時，鋼琴曲收尾。
小舞台上的琴手朝客人們鞠躬退場。
席鶴軒掃了一眼程綺真表麵鎮定的側顏，單手扣上領口的鈕扣，站起身，“既然綺真不想說話，那就聽一曲吧。”
程綺真疑惑抬頭，隻看見男人走向小舞台的背影。
他身高腿長，很快就走到三角鋼琴麵前，優雅坐下。
一束頂光籠罩而下，周圍似乎都變得暗淡。
席鶴軒抬手撫過琴鍵表麵，忽然朝程綺真望去，揚唇一笑。
這笑容肆意張揚，如狂風過境，程綺真心底霎時亂成一團。
而席鶴軒已經收回目光，指尖摁下琴鍵。
浪漫柔和的樂聲流淌而出，竟然一首《愛之夢》——程綺真最喜歡的鋼琴曲。
程綺真就像被無形的音符擊中，心頭猛地跳動，視線停留在彈奏鋼琴的席鶴軒身上，久久不能挪開。
樂聲落下，咖啡廳內都陷入詭異的寧靜。
直到席鶴軒起身下台，周圍才陸陸續續響起女性客人的讚歎驚呼。
“喜歡嗎？”
席鶴軒對周遭的一切置若罔聞，徑直走到程綺真麵前，眸光始終隻鎖定她一個人。
程綺真悄無聲息揪住裙擺，美豔的麵容平靜如初，“喜歡呀，這首曲子可是我的最愛。”
席鶴軒唇角噙著笑，耐人尋味地問，“我呢？”
程綺真歪了歪頭，卷發垂落，風情又無辜，“你彈得不錯，比剛才那個琴手好。”
“……”
席鶴軒的笑容有一絲龜裂。
這女人竟然拿他和一個兼職的琴手比？
程綺真與席鶴軒對視一眼就收回目光，身子往後一靠，假裝忙碌地擺弄手機。
突然，一股香水味侵入呼吸。
席鶴軒在她身邊坐下，一隻手搭在靠墊上，一隻手撐著桌沿，眨眼間就將她隔離在狹小的空間內。
程綺真愣了愣，往後一縮，聲含警惕，“席先生。”
“你就這麼不喜歡我嗎？”席鶴軒抿了抿唇，麵露受傷，手也從桌沿上垂下，“我剛才問題不是在開玩笑。”
卡座寬敞，程綺真後背貼上牆壁，與他拉開足夠再坐一人的距離，但還是無法忽視他強烈的存在感，心跳不知不覺加快。
席鶴軒輕輕歎息一聲，盯著程綺真的眼神誠懇又灼熱，“我和你第二次見麵就說這些，看上去確實很魯莽。我隻是害怕再晚一點，就沒有機會了。畢竟，你這麼優秀，不可能沒有追求者吧？”
程綺真不自覺攥緊手機，強撐鎮定微笑，“但是，你這也太突然了……”
她向來對一見鍾情不屑一顧，可此時除了措手不及，竟沒有多少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