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處理好傷口,宋晗玉低頭整理醫藥箱,眸子被長睫的淡影覆蓋,眼尾因為酒意綴著胭脂般的紅。
時允辰今天喝得比她還要多,思維僵滯遲緩,一看著她就忘了時間,舍不得挪開目光。
“晗玉。”他幾乎是無意識地呢喃。
“怎麼?”
宋晗玉疑惑抬頭,便忍不住後退一步。
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近到剛才那一抬頭,她的鼻尖都若有似無掠過他下頜。
隻是,宋晗玉這一步退得太急太快,腳下沒有站穩,身形一晃。
時允辰當即上前扶住她,極有分寸地隻抓住她的手肘。
指下無意壓了幾縷長發,觸感柔軟順滑,讓人愛不釋手。
他的手指緊了緊,又鬆開,用略微喑啞的聲音提醒,“慢點,別摔著。”
“啊,好……”
宋晗玉手足無措回應,手肘被抓住,手便自然地落在了時允辰光裸的肩膀上。
餘光掃過門外,她心髒驀然緊繃,觸電般地抽回手。
宋晗玉訥訥開口,“璟琛。”
時允辰一怔,也回頭看去。
衛生間外,不知何時多了幾道人影。
最前方竟然就是席璟琛,他坐於輪椅,英俊的麵容沒有任何表情,那雙深邃的黑眸猶如洶湧的暗潮,深不可測。
他身後除了一臉愕然的林堯禮,還有時風致夫婦。
時夫人華月倒是喜笑顏開,拉著時風致就要走,“我們就是聽說這邊出了事過來看看,沒事就好,不打擾……”
“老婆。”
席璟琛不緊不慢的兩個字就終結了華月的暢想。
他朝宋晗玉伸出手,“過來。”
時風致二人不可思議地看了看席璟琛,又看向宋晗玉。
空氣都好似在這一瞬間凝固,林堯禮一個局外人都感覺窒息。
最終,還是宋晗玉打破死寂,掠過時允辰走向席璟琛。
夜風穿堂而過,拂起她的長發和裙擺。
宋晗玉將手放在席璟琛寬大的手掌,朝他微微一笑,那雙明亮的杏眸有些混沌,好似落了一場醉人的霧。
“原來你也在這。”
席璟琛看出她的醉態,眉宇清清冷冷,“怎麼,打擾你了?”
相同的詞從他口中說出,華月窘迫地輕咳一聲,微惱地瞪了一眼自己兒子。
時風致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席璟琛完全沒注意他們,目光鎖定麵色迷茫的宋晗玉,難以製止地收緊五指,捏得她都有些疼。
隻不過,宋晗玉一擰眉,席璟琛就收了力。
他偏頭看向時風致,側臉冷硬如雕塑,“時董,難道你們的度假村沒有醫療資源?有人受了傷,居然還需要我的妻子為他處理傷口?”
時風致作為長輩,又身居高位,還沒有被這般不客氣地指責過。
不過他並沒有端著架子,和和氣氣地頷首,替時允辰道了歉。
華月遺憾地長歎一口氣,看向宋晗玉,“是阿姨之前誤會了,招待不周,晗玉你可別生氣啊。”
宋晗玉不太明白氣氛為什麼這麼凝重,笑了笑圓場,“您別這麼說,今天一天真的對我們很好了。”
她吐詞清晰,腳下卻站不穩,暗暗握緊席璟琛的手,撐住輪椅。
席璟琛沒再多留,帶著宋晗玉告辭離開。
林堯禮細心地收拾好屬於宋晗玉的東西,也匆匆跟上。
一個特助都對宋晗玉的物件如此熟悉,宋晗玉與席璟琛之間的夫妻關係毋庸置疑。
時允辰穿上襯衣走出衛生間。
時風致與他對上視線,和藹神色一斂,罕見地沉下臉。
華月撫了撫時風致的胳膊示意丈夫冷靜,金眸中情緒複雜。
“阿辰啊,你知道晗玉已經結婚了嗎?”
時允辰在父母嚴肅的目光中沉默片刻,點頭,“我知道。”
“所以,你想做什麼,破壞別人的婚姻?”時風致眉頭緊皺,通身氣場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