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會議室內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眾人齊刷刷投去匪夷所思的目光。
宋晗玉卻若無其事摁亮振動的手機，屏幕上彈出一條郵件提醒。
她低頭沉默的模樣落在王鵬銳眼裏，儼然是軟弱臣服。
“服從安排就對了。”王鵬銳得意洋洋地冷哼一聲，雙手背在身後，挺著一個啤酒肚大搖大擺走向門口，“今天會議結束，大家快去工作吧。”
宋晗玉放下手機，正好看見王鵬銳的身影消失的門外。
她回頭注意到大家或擔憂或驚愕的神情，嫣然一笑，“謝謝你們幫我說話，不過他已經是社會組的新主編，你們不必為了我得罪他。我沒關係的。”
“晗玉姐。”
吳清苦著一張臉，似乎快哭了。
宋晗玉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安撫。
眾人陸續離開會議室時，陳萱走到宋晗玉身邊，支支吾吾，“那個……”
“萱姐。”
宋晗玉久違地喊出這個稱呼。
陳萱腳步一頓，又驚又喜看向她。
宋晗玉也止步回眸，語調輕柔，但耐人尋味，“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吧，以你的專業能力，足夠完成你想要的事業。”
說罷，她不等陳萱反應，就挽著吳清離開，徒留陳萱一個人在原地愣了許久。
一個小時後，宋晗玉打印出所有工作的整理文件。
正好王鵬銳圓滾滾的身影從辦公室門口擠出，她徑直迎上，把文件遞出。
“王主編，我整理好了。”
同事們紛紛側目，目光交彙，表情一個比一個微妙。
王鵬銳拖著腔調“嗯”了一聲，翻開文件，舒展的眉頭逐漸皺起。
“宋晗玉，你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嗎？怎麼隻有選題、專訪的概括，相關的采訪資料和新聞稿件在哪？”
宋晗玉泰然麵對王鵬銳嫌棄的視線，語驚四座，“我刪掉了。”
眾人瞠目結舌，不約而同停下工作。
王鵬銳暫短的怔愣之後勃然大怒，咆哮聲震耳欲聾，“你說什麼？！”
“我說，我把自己跑采訪的資料、調查到的信息、以及寫完還沒校對的稿子都刪掉了。”
宋晗玉不僅重複，還詳細地擴展說明了一番。
頂著王鵬銳要殺人的眼神，她莞爾一笑，儀態萬方。
“畢竟，我的能力不足，準備的資料也有瑕疵，應該入不了王主編的眼。王主編既然有心整頓，重新分配工作，那頭做起的效果肯定遠超於我。說不定不到一個月，竇總就會給王主編你升職了呢。”
要論陰陽怪氣，宋晗玉可是從任語薇那裏學了不少。
王鵬銳被氣得暴跳如雷，一揮手，將文件砸在宋晗玉腳下。
“宋晗玉，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啊！你媽沒教過你怎麼做人……”
話未說完，宋晗玉眸光驟冷，笑容也蕩然無存，“王主編，在職場請保持一點基本的素養。”
王鵬銳的話被打斷，表情更加難看。
宋晗玉沒再給他發作的機會，把手裏最後一張打印紙扔在他身上，一字一頓，冷若冰霜。
“這是我的辭職信，請你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