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玉條件反射後退,肩膀撞上窗台前被時允辰的手擋了一下。
“小心。”
時允辰輕聲提醒,恰到好處的溫柔,很動人心。
宋晗玉卻是一個例外。
她往旁邊挪了一步避開時允辰的手,也拉開距離,客客氣氣地道謝。
時允辰麵露無奈,怕宋晗玉當場離開,不得不解釋一句,“我是怕風大,你穿這麼少吹風會感冒。”
然後,他又獲得了宋晗玉一聲“謝謝”,禮數有度的疏離。
時允辰舒出一口氣,定格在宋晗玉麵上的目光複雜,似乎有些受傷,“晗玉,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以為我們至少還是朋友。”
宋晗玉愣愣地“啊”了聲,眼神飄忽,“我們……”
她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地挑明,頓時進退兩難,似乎怎麼回答都不合適。
正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時,冷不丁聽見席璟琛低沉清冽的嗓音,“時少,近郊項目的合作出現問題,你不來找我,找我家晗玉談什麼?”
說話間,席璟琛的輪椅不偏不倚停在宋晗玉與時允辰之間。
他似笑非笑看著時允辰,眉梢眼角卻滲出絲絲縷縷的陰寒。
宋晗玉鬆了一口氣,順理成章躲到席璟琛身後。
“閑聊幾句而已。”時允辰眸光黯淡些許,挪向席璟琛便恢複如初,一派溫文韻致,“而且,今天似乎並不是一個合適談公事的場合。席總,節哀。”
這裏,終歸是席璟琛的大伯父的葬禮現場。
他於情於理都不該發難。
然而,席璟琛眼尾一挑睨向時允辰,毫不在意他話中深意,意有所指反問,“不適合談公事,適合搭訕?”
兩個男人四目相視,字字句句都藏著火藥味,氣氛難以形容的危險。
宋晗玉不想摻和進去,借口要去衛生間,匆匆離開。
殊不知,席璟琛的視線隨她而動,一隻手攥緊了搭在扶手上的西裝外套。
而宋晗玉剛拐出走廊,就看見迎麵而來的江曼白,“媽。”
“你怎麼穿這麼少。”
江曼白眉頭一擰,摸了摸宋晗玉的胳膊,一片冰涼。
她眼中譴責的意味一濃,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冷曆。
宋晗玉有些心虛,挽住江曼白的胳膊轉移話題,“璟琛就在裏麵,您要不要和他談談?”
“不要。”
江曼白不暇思索拒絕,拉著宋晗玉朝另一個方向走,找了一條披肩給她披上。
宋晗玉攏著披肩,端詳她的神色,“你們之間明明有誤會,真的不嚐試說清楚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江曼白在靠牆的沙發坐下,儀態款款,表情冷淡,隻是抬眸看向宋晗玉時還是泄露了一絲悵惘,“而且,我已經很欣慰了。”
至少席璟琛已經開始掌權。
現在少了一個居心叵則的席振輝,就算是席老爺子也沒辦法輕易傷害他。
“好吧。”宋晗玉挨著江曼白坐下,自然之極地靠在她的肩頭,就像在自己的母親麵前,語調嬌憨,帶著無限包容,“但如果您需要幫助,可以隨時找我。”
江曼白身體僵硬,不太適應如此親昵的互動。
她唯一的兒子與她多年不睦,被這麼柔柔軟軟的女孩子縱著哄著更是頭一遭。
兩者反差巨大,縱然是如高嶺之花的江曼白,這時也心軟得一塌糊塗。
原來……
有個孩子護著自己是這種感受。
江曼白莫名的眼眶發熱,不太自然地抬手,拍了拍宋晗玉的手背,“暫時不用,我就希望你們小夫妻好好地在一起,過好你們自己的生活。至於我,這麼大的年紀了,用不著你們操心。”
宋晗玉看著她生澀的動作,說不出的心疼,悶悶回應,“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