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白之於席璟琛,就像不能碰的逆鱗。
可宋晗玉越是清楚,越無法放任隱藏在那逆鱗下潰爛流膿的傷,“你們應該好好談一談,媽這些年過得很辛苦……唔!”
勸說再度中斷。
席璟琛目露戾氣,一把鉗住宋晗玉的下頜,將她抵在洗手池前。
他凶狠地吻下去,徹底奪走她說話的機會。
這個吻失控而瘋狂,攻城略地一般掃蕩,讓宋晗玉一度瀕臨窒息,大腦空白。
她如一個溺水的人,隻能緊緊抓住席璟琛的衣服。
良久,席璟琛才鬆開宋晗玉,薄唇殷紅,眼眸冷漠,“不要再多管閑事。”
他們明明身體相依,宋晗玉卻覺得他們之間出現了無形的隔閡,如同隔著千山萬水,可望而不可及。
“原來我一直是多管閑事?”
宋晗玉嗤笑一聲,眼尾泛著紅,同淚光一起劈得席璟琛心中鈍痛。
席璟琛眉峰緊蹙,傷痕累累的手撫向她的臉。
“啪!”
聲音響起,宋晗玉用力拍開了席璟琛的手,掙脫他的懷抱後退幾步。
房間的窗戶並沒有關,窗簾翻飛,宋晗玉的長發也被吹拂而起,飄蕩在他們之間,正如他們之間錯亂的糾葛。
席璟琛微低著頭,表情隱藏在陰影中,“你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隨便聽信她說的話。”
宋晗玉用手背擦拭嘴唇,不再看他。
“晗玉。”席璟琛的聲線浸透著一股寒意,“我父親死後沒多久,我就親眼看見她和席彥祥在我父親的書房廝混在一起。”
他也曾震驚,不敢相信,甚至自我懷疑。
可不堪入目的細節一點一點出現在他的生活裏,逼得他不得不麵對現實。
現實就是這麼醜陋。
“但凡她對我上一點心,我在察覺危險之後何必以身涉險坐上那輛有問題的車,我又何必裝一個殘廢。”
席璟琛抬頭看向宋晗玉,漆黑的眼睛空洞冰冷,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他隱忍蟄伏這麼久,正是因為清楚自己在席家孤立無援。
壓抑的仇恨悲憤日日夜夜堆積,他就在這種煎熬中期盼著時機成熟,足以傾覆席家所有人的時機。
如今席振輝確實已經死了,但席彥祥還活著。
“她終究是坐不住,巧言令色迷惑了你,你覺得她下一步又想做什麼?”
宋晗玉在席璟琛的注視中失聲,踉蹌後退,扶住牆壁。
一直以來,她都清楚他清冷寡淡的性格。
可席璟琛鮮少顯露如此危險詭譎、殺伐狠戾的模樣,隻一眼,就令人毛骨悚然。
席璟琛邁開長腿逼近宋晗玉,出眾的身高油然而生一種壓迫感。
他撥開一絲纏在她睫毛的長發,臻於完美的麵目喜怒難辨,“晗玉,你隻是我的妻子,不該插手這些事。”
宋晗玉愣愣地站在原地,難以抑製地想到了更深的含義。
那是自結婚起,就埋藏在她心底的刺,亦是她一碰即疼的逆鱗。
“是啊,我隻是你的妻子。”
宋晗玉一掌推在席璟琛胸膛,軟綿綿的力道推不開席璟琛,反倒是她連連後退,險些摔倒。
席璟琛緊跟著上前,還沒扶住她,她就撐著窗台站穩。
風雨灌入,薄薄的紗簾倏地翻飛而起,橫亙在他們之間。
那紗簾虛無縹緲擋不住目光,又確確實實存在。
“合作夫妻嘛,是我忘了分寸。”宋晗玉自嘲一笑,撲在身上的雨細風輕,卻冷得她渾身顫栗,“我隻要為周老師報仇就夠了,確實不該管你的私事。”
席璟琛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嗓音懾人,“晗玉,你在說什麼。”
宋晗玉輕笑出聲,卻沒再回答這個問題,轉身就走。
席璟琛本能抬手,隻攬了一掌冰涼的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