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語薇顫顫巍巍撫上唇角,摸到很淺的疤痕,那是被席振輝生生打出來的。
那種痛太深刻,她現在都記憶猶新。
可與如今的境況相比,那又算得上什麼?
任語薇攥緊產檢和藥檢報告,眼中浮現淚光。
那天凶神惡煞的壯漢以及席振輝虛情假意的麵目在她腦海裏來回閃現。
何琴歎息一聲遞給她紙巾,“先不管是誰給你換的藥,你還是得首先考慮自己的身體,盡早安排流產手術……”
“不行!”任語薇一巴掌扇開何琴的手,瘋狂地歇斯底裏,“這是我的孩子,誰都不能動我的孩子!”
任語薇的眼睛還水光閃閃,唇角卻咧開誇張的弧度,看上去猙獰又可怖。
她已經失去了太多太多,這個孩子是她唯一的籌碼,無論如何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舍去。
大不了,她就和席振輝魚死網破!
……
“在想什麼?”
低沉的男聲在耳畔響起,宋晗玉還沒來得及回頭,腰間就橫過一條有力的手臂,將她桎梏在席璟琛與陽台欄杆之間。
宋晗玉後背緊貼著他炙熱的胸膛,因為細雨涼風下降的體溫眨眼間回升。
“在想……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她放鬆身體依靠著他,視線穿透朦朧雨幕眺望遠處。
嵐湘莊園遼闊寧靜,零星房屋被青翠的樹林草坪掩映,而他們所在的主建築別墅靠江而建,陽台下就是滔滔江水,氣勢恢宏。
誰能想到,這裏居然屬於席家最不得勢的席璟琛。
昨天宋晗玉下班被接到這裏,從莊園大門到別墅走馬觀花的一覽就足以她心驚。
席璟琛的資產相當雄厚,遠遠不是一個席氏有名無權的總經理能夠擁有。
宋晗玉雖然清楚他肯定另有產業,但現實明顯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可觀。
“很多。”席璟琛低頭,下巴貼著宋晗玉的發頂,語調意味深長,“可以慢慢告訴你。”
宋晗玉探手伸出陽台的手一頓,關注點莫名其妙地落在了“慢慢”一詞上。
要多慢呢?
一年、兩年,還是……
雨滴落在掌心有些涼,她卻感覺略感燥熱,身體前傾想與席璟琛拉開距離。
可這距離微乎其微,宋晗玉依然被席璟琛的氣息籠罩。
她不自在地咳了聲,打算轉移話題,“任語薇那邊有消息了嗎?”
“嗯,過來就是想和你說。”席璟琛拉回宋晗玉接雨的手,從後環抱住她為她拭去掌心雨漬,“任語薇上午去了醫院。”
宋晗玉眉梢微挑,“看來是去證實消息了。”
尾音剛落,不遠處忽然響起一陣電話鈴聲。
“應該是任語薇。”
宋晗玉本能地看向席璟琛,微彎的笑眼透著狡黠,臉頰上酒窩甜美。
他們本就相依而立,這一抬頭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席璟琛眼神暗了暗,深邃的瞳孔中隻映著宋晗玉的倒影。
毫無預兆的,他低下頭,薄唇碰了碰她的臉頰。
準確來說,是酒窩。
幹燥的唇輕觸皮膚,一觸即分,隻留下溫度和癢意。
宋晗玉懵了片刻,這個連吻都算不上的碰觸竟然讓她心髒重重一跳。
席璟琛緩緩抬眼,直勾勾盯著宋晗玉,那目光灼灼如同帶著熱浪,比春雨更遮天蔽日,強勢地淹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