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席璟琛問。
宋晗玉顧及還有客人在場，搖了搖頭，“你先吃。”
“對不起，是我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你們吃飯了。”時允辰從沙發起身，佇立在光芒下。
“你知道就……”
席璟琛最後一個“好”字還沒說出，就被宋晗玉微惱的眼神瞪了回去。
宋晗玉回眸，朝時允辰客氣說道，“時主編別這麼說，不打擾。”
時允辰回以微笑，環顧四周，“席總這種身份，住著這麼好的病房，應該不缺專業護工照顧吧。”
“你想說什麼。”席璟琛放下餐具，麵無表情看向他。
時允辰慢悠悠走近，神情溫和，笑意卻很淺，“晗玉可不是護工，何必讓她這麼累，飯都不能按時吃一口。”
席璟琛餐桌板上的飯菜齊全，餐具幹淨，分明就未用過。
剛才宋晗玉的話顯然是席璟琛在此之前已經吃過一頓，而她沒有。
豪門上流出身的子弟總是有這種淩駕於人，以自我為中心的陋習。
“時主編，不是……”宋晗玉有些意外時允辰為自己出頭，可是內情牽涉席家，她不便解釋，說了一半就住口。
席璟琛極低地笑了聲，抬手撩開宋晗玉耳邊的碎發，“你的主編很心疼你。”
那口吻與宋晗玉當初諷刺他“你的薇薇”沒有區別。
宋晗玉好氣又好笑地拉下他的手，“亂說什麼。”
席璟琛不置可否，反手勾住她手指把玩，意味深長地同時允辰對視，“時先生，謝謝你擔心我家晗玉。但越過同事界線，用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讓她盡快回去上班，不太合適。”
“席總想多了。”
時允辰止步在一米外，視線下移，定格在他們交纏的手上許久。
忽然，他問道，“你知道晗玉有多麼在乎記者這個工作嗎？”
時允辰本來以為宋晗玉是生病請假，帶著病還在深更半夜整理采訪稿，幫接手她工作的同事推進選題。
結果來到醫院才發現，她是因為照顧另一個人占用了絕大部分時間，隻能在晚上擠時間忙工作。
這樣連軸轉的生活，不可能不累。
“我知道。”席璟琛神色淡淡，握著宋晗玉的手卻在收緊。
宋晗玉企圖轉走這個話題，“時主編，銀行那個專訪順利嗎？”
“吳清把專訪做得很好，你放心吧。”
時允辰唇角帶笑，摸了摸窗台上的月季花。
優越的氣質加身，他一舉一動都賞心悅目，投向席璟琛的譴責眼神也十分溫柔。
“既然席總知道，就試著為晗玉考慮考慮吧。她為了一個專訪費盡心血疏通人脈、搜集資料，臨門一腳卻因為要長時間請假，不得不把自己的工作成果拱手讓人，多憋屈啊。”
他頓了頓，在逐漸強烈的日光中過分明亮，“不過，像席總這種地位出生的人，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輕而易舉改變別人的一生。你不理解晗玉的辛苦，也很正常。”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席璟琛的平靜終於崩裂，一雙眼眸猶如海底漩渦，危險黑沉，寒意四湧，“時允辰，你不覺得自己的手伸得太長了嗎。生活和工作，你憑什麼斷定哪種對她更重要。”
兩個男人目光相撞，燦爛光輝和滿室香氣再美好也掩蓋不了他們之間的波詭雲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