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昂著小腦袋，頤指氣使吩咐宋晗玉，“你快聯係我媽，說你要找她，問問她在哪一層。”
宋晗玉倏爾笑出聲，“你走丟了啊？”
“我才沒有！”
席靖宇激動反駁，臉蛋紅撲撲的。
席靖宇確實不是走丟，他非跟著蔣萍月離開家，但在室內根本坐不住。
蔣萍月便讓助理拿著權限卡帶他出來玩。
結果，小朋友把卡搶到手裏，把助理關在電梯外。
他自己又忘了蔣萍月在哪一層，兜兜轉轉半天也沒有成功回去。
宋晗玉與衛依娜對視一眼，朝席靖宇招招手，露出甜美的笑，“走吧，帶你去找媽媽。”
於是，宋晗玉拿到了席靖宇手中的卡，電梯直抵九樓。
“沒錯，就是這層。”
席靖宇環顧周圍，滿意點頭，背著手往前走，活像一個小領導。
宋晗玉不再管他，問衛依娜，“怎麼走？”
衛依娜指了一個席靖宇離開的反方向，手還沒放下，身後驀然響起異響。
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從副總經理的辦公室中跑出來，被席靖宇嚇了一跳，拎著的高跟鞋掉了一隻。
她看見不遠處的宋晗玉二人，忙不迭低頭跑遠，腳步踉蹌不穩。
宋晗玉神色複雜瞥向衛依娜，“她是？”
“思顏娛樂最紅的藝人。”衛依娜攏著眉頭，對此並不驚訝，顯然已經是公司內部的常態。
宋晗玉心中沉重，這才清晰地意識到他們公司高層對藝人壓榨到了什麼地步。
衛依娜在毫無背景的情況下，還能堅持拒絕潛規則，實在是不易。
宋晗玉無聲握住她的手。
她回以微笑，上前扶起摔坐在地上的小男孩。
“別碰我呀！”
席靖宇卻不領情，一把甩開衛依娜的手，邁著小短腿跑向走廊的另一邊，也是宋晗玉她們本打算去的地方——總經理辦公室。
辦公室旁邊的會客廳大門敞開，宋晗玉走近時不出意料看見了衣著光鮮亮麗的蔣萍月。
她坐在沙發上抱著年幼的兒子，聲音藏著火氣，“晗玉。”
宋晗玉第一反應是看向衛依娜，“可以等我一會兒嗎？”
衛依娜的視線在她和一副貴婦模樣的蔣萍月身上逡巡，盡管疑惑，還是點頭應下。
宋晗玉走進會客廳關上門，門縫合攏的霎那，她看見斜對麵的總經理辦公室大門打開。
她心裏一緊，下意識要開門。
隻是蔣萍月的責備先一步抵達，“晗玉，我知道你現在多了一層依仗，但也不能欺負小宇啊。”
宋晗玉一頭霧水回頭，“我沒有欺負他。”
“那小宇怎麼摔了？”蔣萍月輕輕拂去席靖宇褲腿上的灰漬，精心保養的皮囊上紅唇豔麗，“小宇可是老爺子最看重的小輩，你對他隨便發脾氣，就不怕老爺子生氣？”
宋晗玉瞠目結舌。
蔣萍月當著她的麵就開始憑空捏造了？
席靖宇委屈兮兮地趴在蔣萍月懷裏。
蔣萍月拍著他背哄，餘光瞥向宋晗玉，透著難以察覺的輕蔑，口吻倒是通情達理。
“我也不想追究這種小事。你安分些，就始終是我們的侄媳婦。我們也不會虧待你。別因為懷了一個孩子就沒了分寸。畢竟，小宇在老爺子心中的地位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動搖的。”
“……”
宋晗玉揉了揉眉心，無奈至極。
蔣萍月喝了一口茶，大有長篇大論的趨勢。
正好門被敲響，宋晗玉連忙敷衍笑笑，“大伯母說得對，我都明白了。我還有點事要忙，就不耽擱您時間了。”
說罷，她不給蔣萍月回應的機會，拉開門就躲了出去。
門外西裝加身的中年男人被她嚇了一跳，正要皺眉發難，被趕來的蔣萍月助理打斷。
“秦總，快請進。”
秦總不悅地掃了宋晗玉一眼，一轉頭，變臉似的對蔣萍月諂媚地笑，“抱歉，讓您久等了。這是剛才說的東西，您看看……”
房門關閉，隔絕了聲音。
宋晗玉也無心知道蔣萍月為何在這，看見空空如也的走廊，心頭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