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玉柳眉微顰，無聲無息撥開經紀人幾乎戳到衛依娜臉上的手。
楊鳴亮錯愕扭頭，連詢問她是誰的機會都沒有，又被衛依娜的聲音轉移了注意。
“楊哥你可是我的經紀人，怎麼能和其他人一樣站在我的對立麵！”衛依娜激動得身體前傾，眼中水汽氤氳，“我根本不知道蔣霄有女朋友，更沒有想過介入別人的感情！還是新聞爆出來，我才知道自己當了小三……”
她哭腔哽咽，“我、我才是受害者啊！”
“那也怪你自己太蠢！”楊鳴亮無動於衷，撐著床位與她平視，瞳孔下是大片的眼白。
“蔣霄那種富二代不僅有錢有勢，還有的是女人。他不過就是圖個新鮮，逗著你玩兒，誰讓你當真了呢？”
“之前讓你去陪金主換資源你不願意，結果自己悶聲勾搭上蔣霄。資源沒撈著幾個，反而被人家正牌女友發現了。衛依娜，你真是好本事啊！”
衛依娜身子晃了晃，神情淒楚，呆滯地與楊鳴亮對視。
“我不是為了資源……”
楊鳴亮沒聽見她的自言自語，嗤之以鼻一笑，站直俯視她。
“你早點醒悟過來該多好，這幅表情可以讓不少金主給你砸錢。可惜現在，劇組都因為這次的輿論換人頂替了你的角色。別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一個犯錯，牽連了公司多少項目，害得我都抬不起頭！”
始終沉默的宋晗玉聽不下去，撩眼看向楊鳴亮，聲音淡淡，“楊先生是一點也不避諱我啊，這麼想親自爆自家公司的黑料？”
楊鳴亮一愣，表情失去鎮定，“你是？”
“我是誰不重要。”
宋晗玉握住衛依娜緊攥的手，漫不經心地笑。
她身後陽光明媚，一身漆黑的外套卻吞沒了光，那雙漂亮眼眸也沒有絲毫笑意，隻有深不見底的黑，強大的氣場令人不敢直視。
“重要的是，網友一定對你們公司潛規則的內幕很感興趣。而且衛依娜一出事就立刻舍棄她的公司，其他藝人呢？恐怕也隻會成為犧牲品，無論是逼迫他們去陪酒，還是犧牲他們保全公司。你們隻在意自己的利益，根本不重視真相……”
楊鳴亮大驚失色打斷，“你可別胡說啊！”
對上宋晗玉諱莫如深的視線，他一個激靈，磕磕巴巴補充，“不管依娜怎麼說，就算告訴所有人當初是蔣霄主動接近她，騙她自己是單身，也翻不出什麼水花啊。”
“無論是蔣霄還是許若昕都能把這種新聞壓下去，要怪隻能怪依娜自己，沒名氣沒地位，這跟我們公司可沒關係！我們舍棄她，才是對其他藝人的負責！”
宋晗玉掌下的手在顫栗。
她現在才明白衛依娜有多麼無辜。
衛依娜完全是被蔣霄蒙在鼓裏，以為自己遇見了真心相待的戀人。
實際上，她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小三。
而真正應該負責的蔣霄完全神隱。
兩個因他產生關聯的女人站在風波中央，一個被所有人可憐，一個被所有人謾罵。
哪怕衛依娜什麼都沒有做錯，她無權無勢沒有價值就是致命的錯誤。
公司為了從醜聞中脫身，毫不猶豫地放棄她，讓她獨自承受不該屬於她的網暴攻擊，以至於她的事業、生活、心理全線崩盤。
她想要從此解脫，唯一的選項竟然隻有……
自殺。
宋晗玉深深呼吸，麵上寒意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