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玉訝然地挑了挑眉。
她是習慣了任語薇在人前善良無害，一麵對她就尖酸刻薄。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任語薇分外愛惜的臉蛋上竟然出現了一片紅腫的淤痕，唇角貼了小巧的創口貼，應該是被人一巴掌抽破了皮。
宋晗玉想想那力道就覺得疼，默默摸了摸自己的臉。
這一舉動就像捅了馬蜂窩，任語薇暴跳如雷起身，“你敢笑話我！”
“沒有，你誤會了。”
宋晗玉放下手，心平氣和的態度與她簡直是兩個極端。
任語薇更氣，正想上前，忽然聽見一聲沉悶響動。
江曼白重重撂下茶盅，麵前兩杯七分滿的茶盞嫋嫋生煙。
她衣著素雅，身姿端莊挺拔，微冷的目光籠罩席璟琛二人，“愣著做什麼，等著茶涼嗎？過來喝。”
眾人齊刷刷看向江曼白時，唯獨宋晗玉回頭看了席璟琛一眼。
他神色無波，喜怒難辨，但她還是敏銳察覺到他驟冷的氣壓。
幾秒後，席璟琛眼神示意宋晗玉，與她一同上前落座，算是接了江曼白變相的解圍。
老爺子席彥祥意味深長地盯著江曼白，手中轉動杯子，半盞茶水晃動不停。
任語薇不滿地撒嬌，“曼姨。”
“別急，也有你的。”
江曼白無視其他人揣測的視線，若無其事地為她也倒了一杯茶。
任語薇憋屈地接過茶盞，坐回沙發後還是沒忍住，不信邪地發問，“璟琛，昨晚我等了你好久都沒見你回家，你去哪兒了？”
她壓著火氣，一臉天真無邪，似乎隻是單純的好奇。
宋晗玉想起昨晚的事，不禁眼神飄忽，低頭抿茶遮掩。
“昨晚。”席璟琛意味不明地重複，不帶溫度的眼睛直視任語薇，“我歇在晗玉家了。怎麼，我們合法夫妻在外麵過夜，也值的你們這樣興師問罪？”
任語薇麵色頓時煞白，捧著的杯子都在抖，“你去了宋晗玉家……”
話音未落，席彥祥忽然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
“什麼話！薇薇好奇問一句，就是興師問罪了？！宋晗玉之前那麼不成體統，當著長輩的麵摔門出去，你怎麼不好好教訓她！還趁著昨天家裏沒長輩，讓她搬回家，真當我們席家沒有規矩是不是！”
說罷，他蒼勁的眼神直直刺向宋晗玉。
宋晗玉捏了捏出汗的掌心，老老實實地聽著，任他數落。
“爸，您別生氣。”蔣萍月攙扶住老人手臂，不著痕跡地拱火，“璟琛他們一晚上在外麵，剛回家就等他們休息一會兒再說吧。”
席彥祥搪開她的手，不怒不笑，威懾力卻更甚，“我等他們？究竟誰是長輩？”
蔣萍月訕訕退開，投向丈夫席振輝的眼神格外無助。
前提是忽略她唇角的笑。
席振輝把玩著打火機，好整以暇看戲。
席彥祥把空掉的茶杯遞給江曼白，冷哼著起身，睥睨席璟琛，“枉費我和振輝之前那麼用心栽培你，真是爛泥扶不上牆。果然這人廢了，我們再怎麼伸手去拉，他也站不起來。”
江曼白手一抖，杯子撞上桌角。
一直默不作聲的宋晗玉霍然站起，往前一步，纖瘦的身軀擋在席璟琛麵前。
她不閃不避迎上老爺子的目光，“爺爺，有您這樣攻擊自己的孫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