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晗玉的小臂外側被刀割開一條長長的口子。
鮮血順著手臂滴滴答答滑落，銀藍色禮服綻開一朵朵觸目驚心的紅。
“沒事，不嚴重。”她輕描淡寫回應，臉色蒼白打量黃書芹，“您受傷沒？”
黃書芹搖頭，複雜的情緒在心髒碰撞，對她既感激又憐惜，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另一邊，男人從疼痛中緩過來，奮力扭動身體，企圖甩開保鏢的手，“放開我！”
黃書芹這才想起罪魁禍首，滿腔的心疼後怕都化作怒火，隨著她的視線直直噴向男人，“李識玉！我之前念在舊情才放你一馬，你是不是覺得流浪街頭還不夠，非要讓我送你進監獄！”
聞言，李識玉嘲弄地放聲大笑。
不少人詫異地瞪大眼，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瘋瘋癲癲的男人居然就是黃書芹的前夫——不久前輸了官司，人人唾棄的李識玉。
李識玉蓬頭垢麵，滿眼血絲，一件不合身的酒店安保外套下是髒汙不堪的衣物。
整個人與曾經文質彬彬的模樣相差甚遠，隻有仔細端詳才能勉強從他的五官上找到從前的影子。
“老實點！”
保鏢手中用力，死死鉗製他。
李識玉充耳不聞，唾了一口唾沫，直勾勾盯著黃書芹。
“放我一馬？嗬，黃書芹你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難道你忘了，害得我身敗名裂，傾家蕩產，連老家都沒法回去的人——是你啊！”
盡管肩膀手臂被扣住，他激動之下身體竭力前傾，脖子探出詭異的弧度，“如果你真的有良心，就不會讓我變成這樣！我那麼愛你，你卻要毀掉我。書芹，你怎麼忍心？”
說到最後，他冷硬的聲音愈發輕柔，其中夾雜的病態情感，卻更令人汗毛直豎。
宋晗玉不適地擰眉，握住黃書芹的手，帶著安撫的力道呼喚，“黃總。”
黃書芹深深呼吸，麵不改色吩咐保鏢，“把他交給警察。”
“是。”
保鏢齊齊頷首，拉拽著李識玉離開。
李識玉反抗大叫，“黃書芹！你休想擺脫我！無論你在家還是出門，都小心點！我會隨時來找你哈哈哈哈……呃！”
毛骨悚然的大笑戛然而止，保鏢一拳打在了他身上。
李識玉的身體軟綿綿倒下，被保鏢扛麻袋一般扛走。
走廊裏終於恢複平靜，廳內的音樂笑語隱隱傳來，卻襯得這片空間更加死寂。
最終，還是黃書芹打破沉默，扶住宋晗玉往外走。
“我帶你去處理傷口。”
宋晗玉頷首，轉身的霎那聽見任語薇嬌滴滴的呼喚，“璟琛。”
她不禁止步，若有所感地朝一個方向望去，落入一雙深邃的眼眸。
席璟琛不知何時出現，逆著宴會廳柔和的燈光而來，整個人覆蓋著生人勿進的冰冷色調，猶如濃墨重彩的一筆將身後和睦融融的宴客畫卷徹底割裂。
他看著宋晗玉裙上的血，臂上的傷，麵色更寒，“怎麼回事？”
女賓們望而生畏，不由自主縮到角落。
“璟琛。”任語薇始終沒有得到席璟琛的關注，在他路過身邊時不甘心地拽住了他的輪椅。
輪椅停下，席璟琛麵無表情俯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