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驟然縮短，宋晗玉的呼吸都被男人身上彌散的木調香氣侵占，那味道綿遠悠長又極具欲感——
正如他這個人，變化莫測。
宋晗玉在席璟琛的盯視下頭皮發麻，驀然有種無路可逃的恐慌感。
她竭盡全力冷靜，反抓住他鉗製自己的手，“你懷疑我們，又有什麼證據？”
“很多。”席璟琛眯了眯眼睛，眸光落在宋晗玉缺少血色的唇瓣上，聲線低沉而冷漠，“你和周乘輝的關係，在今天之前根本查不出來。如果不是見不得人，為什麼瞞得這麼深？你們從一年前就開始布局，從你救我開始，就是陷阱。”
“這算什麼證據？”
宋晗玉與他在咫尺之遙對視，下頜皮膚被他指尖溫度熨燙，一顆心無限下沉，音色都沙啞，“席璟琛，就算是你，也不能隨隨便便往我身上潑髒水。”
席璟琛唇角微勾，噙著詭譎的弧度，“是不是髒水，很快就能證實了。”
說話間，他手指上移，撫過宋晗玉姣好的臉頰，落在她潮濕的眼角，輕輕摩挲。
淚痕被抹去，宋晗玉眼尾卻像上了胭脂色，嬌媚又脆弱。
前提是，忽略她鋒芒湧動的眼神。
“當年我隻是路過車禍現場，甚至不知道裏麵的人是誰。”宋晗玉偏頭避開席璟琛的手，自嘲一笑，“你卻認為我別有用心。我圖什麼？一個為了挽留其他女人，莽撞得車禍殘疾的你？”
席璟琛眼睫半垂，臉色喜怒難辨，“所以，你現在就想擺脫我，離了婚遠走高飛。”
宋晗玉匪夷所思看過去，不明白話題怎麼就跳到了離婚上。
“別想了，你不可能得償所願。”席璟琛慢條斯理整理西裝領口，陰鬱的視線與他的影子一同將宋晗玉籠罩，“後天的離婚協議，不用簽了。”
宋晗玉呼吸一窒。
曾經她鮮少領略席璟琛的壓迫威懾，沒想到在今天一次又一次體會，一次比一次肉跳心驚。
二人相顧無言許久，僵滯的氛圍被敲門聲打破。
隔著門板，林堯禮的聲音並不真切，“席總，快到開會時間了。”
宋晗玉睫毛一顫，回顧話題，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被帶偏。
她嘴唇微動，還未出聲就僵在在原地。
席璟琛撩起宋晗玉鬢角微亂的發絲，捋至耳後。
他的動作那麼溫柔，鎖定她的瞳孔卻冰冷刺骨，就像蟄伏在黑暗中猛獸，狠戾無情，隻等一個契機就要飛撲而上，撕裂獵物的喉嚨。
“晗玉，乖乖放棄離婚。”
宋晗玉不寒而栗，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啪”一聲重重打開席璟琛的手。
她抽身後退，沒想到起得太急，腦袋一陣眩暈，隨手扶住一旁沙發。
好一會兒，宋晗玉才緩過勁兒，對席璟琛冷聲相向，“你在發什麼瘋！”
席璟琛長眸微眯，沒說話。
宋晗玉腦中靈光一閃，“你在威脅我？”
要麼周乘輝處境危險。
要麼她放棄離婚，留在席璟琛的身邊。
宋晗玉難以置信，企圖從席璟琛臉上尋找到一絲一毫的否認跡象，可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