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宋晗玉疑惑地再問一聲，仍然沒有得到周乘輝的回應。
她隻當他在看照片上的自己，失笑打趣，“您一走就是那麼多年，是不是很遺憾沒有看見我穿婚紗的樣子？”
說話間，宋晗玉起身繞過去，幫周乘輝擦拭外套上的汙漬。
等她扔掉紙巾再抬頭，周乘輝正直勾勾盯著她，目光格外詭異。
周乘輝嘶啞發聲，“你的丈夫是……”
宋晗玉歪頭不解，接過照片看了眼。
新郎身上的奶油已經被抹去，露出那張五官優越又禁欲感十足的臉。
並無異樣。
宋晗玉看向周乘輝，盡管不理解他的態度，還是如實道，“是熙城席家的長孫，席璟琛。”
“竟然……真是他……”
周乘輝神情肉眼可見地劇烈變化，最終雙目失焦，頹然地靠在椅背，就像一個被剪斷所有操控線的提線木偶。
宋晗玉嚇了一跳，忙不迭扶住他肩膀，“周老師，你沒事吧？”
“我……”周乘輝看清她眼中的擔憂，重重揉了揉眉心，掩飾自己異常神色，“我沒事，就是有點驚訝。當初的小姑娘，竟然嫁進了這麼……複雜的家庭。”
宋晗玉察覺到周乘輝有所隱瞞。
但他不說，她也不便追問，於是心照不宣揭過這個話題，“周老師，香格的湯挺出名的，您也嚐嚐。”
她拿了一個空碗，為周乘輝盛一碗熱湯。
周乘輝擦淨手，笑著接住碗。
一時間，二人喝湯的喝湯，吃飯的吃飯，整個房間猶如被按下了靜音鍵。
宋晗玉心不在焉，腦子裏全是周乘輝剛才的反應，以及他之前威脅任語薇時的話。
周老師與席家之間似乎有什麼淵源。
他對席家養女的身世都了若指掌，卻絲毫不知她這個徒弟與席璟琛的婚事。
換句話說，周乘輝很了解以前的席家。
宋晗玉思緒翻飛，不經意瞥見周乘輝重新拿起了桌上的婚紗照。
周乘輝試探的聲音傳來，“既然你們快要離婚了，還要留著這種照片嗎？”
“照片是任語薇送過來的。”宋晗玉不自覺捏緊了餐具，目不斜視夾菜，“我本來也沒打算留下。”
“這樣啊。”周乘輝腦子一轉，就大概理清了事件原貌。
他一邊觀察宋晗玉，一邊作勢撕掉婚紗照，“這種三心二意的男人確實不值得，我幫你把這個處理了吧。”
“噔”一聲脆響，宋晗玉指尖微顫，銀質餐具撞上了瓷碟。
她逆著窗口的光端坐，淡淡陰影籠罩她在麵龐，微笑嫣然，眼底情緒難辨，“那就麻煩周老師了。”
周乘輝捏在照片上的手緩緩放下，輕歎一聲，口吻揶揄，“老師逗你呢，這種東西還是你本人處理吧。休想以後後悔了，讓我背鍋。”
周乘輝心底跟明鏡似的，隨隨便便一試，就明白宋晗玉對席璟琛並非表現出來的這麼不在意。
放下一段感情，哪裏是那麼容易的事。
有些坎，別人幫忙沒用，必須當事人自己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