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會議室內，窗明幾淨。
難得露麵的總監和副總經理穿著黑西裝沉著臉，就像兩尊煞神坐在最前方。
氣氛極度壓抑。
社會組眾成員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陳萱戰戰兢兢低著頭，不敢和他們之中任何一位對視。
時允辰確認人員到齊，簡單交代了黃書芹事件的原委，急需確定一個救急方案。
社會組尚無一人發言，來協助的娛樂組主編孫夢開口，“黃書芹無論是私生活還是公事都被證據錘死了，既然沒有做到提前規避，那麼現在就應該盡快撇清關係——刪除黃書芹的個人專訪，並且發道歉函。”
她胸有成竹掃視一圈，不期然與宋晗玉撞上目光。
宋晗玉身邊眾人都惶惶難安，唯獨她氣定神閑，仿佛不是社會組的一員。
孫夢不屑地撇撇嘴，想起她之前頂撞自己，毫不掩飾翻了個白眼。
總監沉吟一聲，“如果黃書芹那邊的醜聞沒有轉機，這確實是一個辦法。”
孫夢笑了笑，目光鎖定陳萱，“道歉函就由發布專訪的記者負責，陳萱對吧？你也是老員工，應該明白怎麼處理。”
孫夢說得輕巧，實則是想讓陳萱攬下所有錯誤。
陳萱深諳其中門道，慌亂地雙手交握，美甲在手背上掐出點點紅痕，“可是我之前也不……”
她瞥見總監不耐煩的神色，嚇得立刻噤聲，眼睛湧現淚光，好不可憐。
誰能想到十分鍾前她還是眾星捧月的存在。
宋晗玉心不在焉翻動筆記本，裏麵還留存著自己關於黃書芹專訪的線索記錄。
她始終不覺得黃書芹會是爆料上描述的那種人。
宋晗玉想了想，看向不遠處的男人，“時主編，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時允辰正閱覽平板，時刻留意網絡的輿論走向，低頭的角度在他麵上落下斑駁陰影，雋秀的五官透出若有似無的壓迫感。
“有。”
他惜字如金，還沒說出辦法，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來電人正是西文科技的公關負責人。
時允辰向總監和副總經理示意，接通電話，不過幾句話的功夫便掛斷。
副總經理點點桌麵，用目光詢問。
時允辰最後看了一眼平板，摁下鎖屏，“西文的態度很篤定——黃總包養小白臉和偷稅漏稅都不是事實，清者自清，讓我們也不用顧慮流言刪除她的個人專訪。”
話音落下，會議室內落針可聞，半晌才有人出聲。
“監獄裏的人也都說自己是冤枉的呢。西文說什麼就是什麼嗎，空口無憑啊！”孫夢嗤之以鼻，“這種套路我見得多了，無非就是想拉我們當擋箭牌，給他們爭取時間。”
“那……”總監麵露難色，瞥向一旁副總經理。
其他人麵麵相覷，更不敢輕易發言。
宋晗玉視線定格在時允辰麵前黑屏的平板上，微微一笑。
其實時允辰的立場已經很明確了。
時允辰淡聲提醒，“孫主編堅持刪除專訪，有沒有考慮過得罪西文科技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