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空氣凝固，整個房間都陷入安靜。
宋金南戰戰兢兢縮著脖子，餘光都不敢瞟向席璟琛。
李溫寧緊張地握緊宋晗玉的手，“阿玉。”
宋晗玉安撫輕拍她的手背，起身走到席璟琛麵前，態度客氣卻斬釘截鐵，“今天謝謝你送我過來。但別再耽擱你休息的時間了，我送你出去。”
席璟琛一言不發注視她，愈發覺得她陌生。
也或許是他習慣了宋晗玉滿目愛意和依順自己的一麵，以為那些就是她的全部。
而實際上，他從未真正了解過她。
“等、等等。”宋金南察覺席璟琛的冷硬軟化，鼓起勇氣開口，“我們的存款都被催債的人搶走了，女婿就算不給五百萬，多少給點生活費……”
“夠了！”
宋晗玉惱怒嗬斥打斷他的話，猛地拉攏隔離圍簾。
“唰”一聲響動刺耳，終於將宋金南從視線中抹除。
宋晗玉摁了摁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放緩聲音叮囑李溫寧一番，才送席璟琛離開。
淩晨寒冷，溫度已是零下。
保鏢直奔停車場。
醫院大門開合一瞬，夜風湧入，像刀子一樣往皮膚上剮。
宋晗玉冷得一個寒顫，繃著臉站在席璟琛身邊，“如果宋金南以後再敢去找你，你不用對他客氣。”
席璟琛看向她緊攥的拳頭，“我可以幫你解決。”
“不需要麻煩你。”宋晗玉柳眉擰起，略顯煩躁，“這是我的家事。”
醫院冷光照亮席璟琛輪廓英挺的臉龐，他噙著一抹冷笑，“當初你為了逃離這個家庭選擇嫁給我的時候，就不覺得麻煩了？”
宋晗玉頓時啞然，低頭看去，席璟琛已經收斂笑意，麵無表情與她對視。
她眼睫撲扇，視線飄忽一瞬，“我那時候是……走投無路了，剛畢業根本沒有足夠的能力。”
而且，更早之前的初次相遇，宋晗玉身陷危險，席璟琛是唯一出手解救她的人。
她對他便油然而生一種依賴。
所以他後來提出合作結婚時，她隻考慮了一會兒就點頭答應。
“你覺得你現在能力就足夠了？”席璟琛微微眯眸，仔細審視麵前的女人。
宋晗玉迎上他的目光，“無論夠不夠，我最終還是隻能靠自己，人與人之間沒有牢不可破的關係。這一年的婚姻，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席璟琛神情一怔，薄唇緊抿。
宋晗玉故作輕鬆地笑，偏頭看向緩緩停下的白色勞斯萊斯，“我現在積蓄不多，但足夠我和我媽媽生活。再努力努力，總會還完欠你的錢。”
保鏢下車，推門而入，恭敬立在席璟琛麵前，“席總，車準備好了。”
席璟琛沒有回應，視線一動不動落在宋晗玉身上。
大門敞開半邊，晚風吹起她的發梢，夾雜著細雪落在她肩上。
宋晗玉抬手將發絲撩至耳後，麵容清麗，眼神沉著，如同畫中美人。
席璟琛忽然想起他們初見那天。
宋晗玉為了實習記者的工作，潛入風月場所調查。
這無異於小羊羔闖入狼群。
她不僅毫無收獲，還被色欲熏心的男人灌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