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曼白起身理了理衣裳，攙扶席彥祥上樓。
宋晗玉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又說不清是因為什麼。
她不自覺看向席璟琛。
席璟琛正在品酒，側臉線條英挺俊朗，低垂的睫毛遮掩住眼底陰翳。
忽然，他抬起眼瞼，抓住她的視線，意味不明地問，“好看嗎？”
宋晗玉眼神飄忽一瞬，重新迎上去，故作鎮定反嗆他，“你自戀什麼，我是在想你什麼時候才能喝完酒。”
席璟琛仿佛沒有聽見前半句話，麵不改色放下酒杯，“那現在就回房吧。”
“……”宋晗玉雙目微瞠。
這話從他嘴裏出來，怎麼顯得是她迫不及待想和他單獨相處似的。
不過頂著席彥祥一家人的目光，宋晗玉也不便細究，推著席璟琛的輪椅離席。
任語薇盯著他們的背影，心底的嫉妒狂湧。
蔣萍月將她神情看在眼中，拍了拍她的手，氣定神閑道，“薇薇，你不需要嫉妒。隻要抓住璟琛的心，等他和宋晗玉離了婚，你成為席太太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我知道，可是今天明明可以不用留她住下……”任語薇握住蔣萍月的手，可憐兮兮嘟囔，“也不知道曼姨怎麼想的。”
蔣萍月輕歎一聲，語重心長提點，“要想成事，不能操之過急。”
每一步棋，都要慎重決定。
她高齡生下兒子，也隻是棋局的開始。
席靖宇從出生開始，就是老爺子席彥祥寄予厚望的孩子。
席璟琛不得席彥祥的心，身體殘疾，又沒有太大的實權，照理說不會構成威脅。
不過世事無絕對，席靖宇長大掌權還需要許多年，這期間可能出現的變故太多了。
如果任語薇能夠拿捏住席璟琛的感情，頂替宋晗玉成為他的妻子、他的掣肘，那無疑是為席靖宇的將來加了一道保險。
“萍月說得不錯。”席振輝掏出煙盒，咬著一根煙點燃，火苗一明一暗，跳動的陰影落在他臉上，格外詭譎。
他吐出一團煙霧，“席璟琛和宋晗玉結婚這一年，根本沒有把她放在心上。真正的席家太太，怎麼可能繼續做一個拋頭露麵的記者。更何況，她那個賭徒父親給席璟琛添了不少麻煩。薇薇，你沒必要把她放在眼裏。”
任語薇乖巧頷首，“我明白了。”
……
夜色逐漸深沉。
宋晗玉在衛生間磨蹭了許久，才開門出來。
臥室內的燈不知何時全部關閉，她再關掉衛生間的燈，眼前陷入昏暗，隻剩從窗戶灑入的微弱月光。
周圍靜悄悄的，席璟琛應該已經睡了。
宋晗玉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走向大床。
眼睛適應光線後，她勉強能看清輪廓。
席璟琛閉眸平躺，眉峰鼻梁被月光描摹，輪廓立體，泛著月色淺光。
宋晗玉看得失神，指尖隔著一寸空氣拂過他臉龐。
任誰看，這副皮囊都俊逸惑人。
隻是她很清楚，他的心有多冷多硬，她捂不熱，也走不進去。
宋晗玉曾經對席璟琛一見鍾情，說到底也是被他的外表迷失了心智。
“果然……”她苦笑，喃喃輕歎，“嫁人不能隻看臉。”
宋晗玉抽手起身，盤算著去睡沙發，結果還沒邁出腳，手腕突然被一把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