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後座被隔板分離，車廂內安靜得仿佛時間停滯。
席璟琛神色晦暗不明，良久才開口，“你父親欠我的錢，還沒有還。離了婚，恐怕你們就要舉家搬走了。”
宋晗玉一怔，氣得冷笑，“在你眼裏，我就是這種人嗎？”
“這是合理推測。”席璟琛瞳孔中映著她微紅的眼，麵上不苟言笑，“我是一個商人，不會做賠本生意。”
宋晗玉咬著下唇，心髒鈍痛。
這場婚姻，始於合作，終於生意。
他自始至終沒有摻雜進一絲感情。
席璟琛就事論事，宋晗玉反而無言以對，就算她根本不想承認宋金南這個父親，但這麼大一筆債務處理不好，勢必會牽連她的母親。
“所以，隻要我還完錢，你就會同意離婚對嗎？”宋晗玉微微傾身，仔細端詳他的表情。
席璟琛風平浪靜與她對視，“對。”
……
任語薇趴在窗邊等候多時。
白色的勞斯萊斯進入視線，她神采飛揚地小跑出門，傭人追在後麵給她披上外套。
“璟琛~”
任語薇拉開車門，彎腰朝裏一看，笑容瞬間凝固。
宋晗玉沒聽見她的呼喚，開門的手僵在半空，與她大眼瞪小眼，滿臉迷茫。
任語薇吃錯藥了？居然主動來給她開門？
“謝謝。”宋晗玉率先反應過來，朝任語薇禮貌頷首，邁步下車。
任語薇瞪著她麵色鐵青，一種被視為仆人的羞辱感升騰而起。
“少往臉上貼金，誰要你謝謝啊！”
任語薇沒好氣地哼了聲，扭頭繞向座駕另一邊，長發甩起，鞭子一樣抽在宋晗玉的臉上。
寒風刺骨，臉上痛感更甚。
走到座駕另一側，任語薇嗓音甜膩，“璟琛，我幫你下車。”
“不用。”
席璟琛的回答是截然不同的冷淡。
宋晗玉怔忪地撫了撫臉頰，回過神時任語薇已經推著席璟琛繞過車頭。
輪椅刹停，席璟琛側臉睨向宋晗玉，“發什麼呆。”
“別管她啦，外麵那麼冷，我們先進去嘛。”任語薇紅唇微嘟，對他撒嬌。
宋晗玉放下手，無視這對男女，轉身走進大門。
席璟琛麵色一沉，分外懾人。
別墅內，低沉的氣壓撲麵而來。
宋晗玉腳步微頓，調整心態走向坐在客廳的席家長輩們，恭敬地挨個喊人。
“哼，你還知道回來。”老爺子席振輝端坐中央的長沙發上，朱顏鶴發，眼神落向宋晗玉，猶如大山壓下，“上次你離開的時候不是脾氣挺大的嗎？我席家的門還從來沒被人這麼摔過！”
宋晗玉垂眼不語。
那件事是因為什麼，老人心知肚明，此時拎出來不過是一個指責她的由頭。
在場的人都冷眼旁觀，隻有江曼白不為所動，慢條斯理地沏好一杯茶，遞給席彥祥。
“爸。”
席彥祥麵色稍霽，接過茶抿了一口，注意力也從宋晗玉身上挪開。
宋晗玉得以喘息，隨即聽見一聲輕笑。
大伯母蔣萍月獨坐一旁按摩椅，上下打量宋晗玉，“今天是弟妹生日，晗玉作為兒媳，確實也應該回來一趟。”
宋晗玉呼吸一窒，下意識回頭看向席璟琛。
最近的變故太多，她壓根忘了今天是江曼白的生日，什麼都沒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