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立春還是知道些秘密消息的，可惜你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從樓上跳下去，腦漿迸流。”沈洛似乎也在回憶。
隨著他的聲音我想到那個曾經被大火燒傷患有殘疾的戴立春，他當時從窗口跳下去之前的確對我笑了笑，非常詭異讓我記憶猶新。還記得我從樓上發瘋般跑到樓下，可惜他早就斷了氣。
“還有那個賈東，他雖然想對你提供消息可惜知道的不多。他也算幸運至少沒弄丟小命，不過現在好像還沒醒過來。”他說著繼續笑。
耳邊還在回蕩著沈洛的話聲音還有他的笑聲！同時我也弄清楚很多事情。當初令我困惑痛苦的全部迎刃而解。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做的。
“出來。”
楚浩然語氣低沉，他這個時候怕我情緒失控。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我的確應該失控才是。
“夠了，你害死了那麼多人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沈洛，我真是瞎了眼睛。”幾乎是怒吼出聲！我毫不猶豫跑向外麵。
身後沒了他的笑聲！我不知道他此時是什麼表情。不過我很快意識到一件事，沈洛說了這麼多也算是間接承認他就是暗夜天使。可他說出那些人也不怕牽扯出沈興貴當年的舊案？還是說他知道沈興貴這次凶多吉少，索性便說個痛快？
剛出審訊室便見到楚浩然，他一言不發的拉住我進入監控室。“還好麼？”
我的眼眶早在不知不覺中變紅，想要點頭卻還是搖頭。“我就知道，那些人都是因我而死。可恨的是之前竟然沒發現他，讓他害死那麼多人如此還敢張狂。”說著說著，我的眼淚控製不住下掉。
楚浩然拉住我的手用力一扯，很快被他緊緊擁在懷裏。感受著結實熟悉的胸膛我深呼吸，情緒逐漸恢複。
“你應該高興才是，接下來就交給我吧！你不要再見他，也別胡思亂想。”楚浩然似乎很擔心我的狀態，說完後又安慰幾句。
難得聽他好好開導我，之前都是調侃或者開玩笑的。其實我知道他說的沒錯，我應該高興不能再如此。沈興貴的事情處理完對我爸媽有了交代，沈洛這個暗夜天使也表露身份。
雖然那個過程讓我無比痛苦，現在回想起來也是憤怒不已。但終於要慶幸，這一切都結束了。。。。。。
楚浩然麵對沈洛的時候畫麵變得不同，兩個人都沉默的可怕。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洛這才開口，卻是驢唇不對馬嘴。不管楚浩然詢問什麼，他都能很好的話說八道。
對此楚浩然也沒惱怒，讓他好好休息便離開。目前為止情況很順利，隻要等著蕭騰找到證據就好。至於沈洛，他的醉也需要上麵來定。
如果沈興貴沒出事可能他也沒什麼大問題，畢竟沈興貴內部有人也不差錢。這個世界某些時候非常黑暗，經常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比如有錢能使鬼推磨，不要說還是活人。
然而現在卻不同，沈興貴出事自身難保。那些之前與其狼狽為奸的人都唯恐不及的避開，所以沈洛這個時候出事下場很難說。。。
蕭騰用了整整三天時間才把證據搞定，期間沈洛非常不配合。他倒是提出見我，結果被楚浩然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該知道的我都知道，的確沒有見他的必要。
最終沈洛說如果我想知道他怎麼會那樣做的話就過去，因為證據齊全後將要把他轉移不能始終都在這。
楚浩然沒在阻止我，盡管他也想倒是選擇尊重我。在監控室我安靜盯著畫麵中的沈洛，回想著那天我們最初的談話，還有他突然變化後來的神情模樣。
我想不用他說，基本上已經知道了。說來都是當初我的錯，不管如何都無法逃避責任。但我始終不覺得那是讓他犯罪的理由，而且的確是他父親先害死了我父母。很多事情，怕是永遠都說不清楚了。
沈興貴那邊徹底完了，所謂牆倒眾人推。包括當年舊案常遠也同意出庭作證，當然他承受著很大的壓力。在這之前，我選擇見他一麵。
在楚浩然的幫助下，我見到被關起來的沈興貴。密封沒有窗戶的小房間，隻有我自己。他進來的時候微微愣住，顯然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上次見麵的時間雖然很久我倒還記得他狀態，然而此時此刻他好像老了幾十歲。果然打擊最能使人憔悴，怕是他什麼想法都沒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在我沉默不語時他忍不住開口，緩緩抬起頭我輕笑：“竹萱，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我？”
“你不是那個重案組裏的？竹萱，竹。。。”原本低聲喃語的他暮然瞪大眼睛，眼底滿是不敢置信與慌亂。
他終於想起來了，果然是自己做錯的事情不會輕易忘記。看著他神情無比複雜還在不停變化，我卻是忍不住笑，盡管心中無比悲涼。
“你，你，是不是？”沈興貴的聲音都變成顫抖，手指緩緩指向我滿是錯愕。
“看來你的記憶力不錯，隻聽到我的名字就想起來了。怎麼？現在是不是非常後悔當初沒斬草除根呢？”
沈興貴用力搖頭：“不可能，你。。”他卻再也說不出話。
時間緩緩流過，我發現沈興貴已經從激動逐漸平靜下來。再怎樣說他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當初白手起家到後來成立公司集團。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自然而然有他的過人之處。
畢竟不是每個心狠手辣之人，都能成功。
最初他的震驚與惶恐隻是沒有心理準備，或許當年的他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後來更是拋在腦後。沒想到我會成為一名特警，並且在這個時間來見他。
“怪不得，原來都是你處心積慮的結果。嗬！你倒是厲害。”沈興貴完全恢複正常，他晃著頭再次老了幾歲。
“這其中也有你兒子的功勞，在某些地方他幫了我不少。”我意味深長的說。
沈興貴皺了皺眉：“我兒子？你把他怎麼了？這件事情和他毫無關係，他根本就不知情。”
我的表情不置可否：“當然了，他也不傻子，去認自己沒犯下的罪。”
“那你是什麼意思？”沈興貴的語氣焦急幾分。
知道他擔心沈洛，我卻笑著搖頭：“不用著急，等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我今天，也就是看看你罷了！給你個答案，為什麼會變成如今下場。這就是天道好輪回，老天終於想起你了。”
“都是我過於大意，當時聽信了老彭的話以為你們真是采蘑菇那麼簡單。否則你以為，我真會輕易放過你們？”沈興貴的語氣突然低沉，其中帶著怒火。
我不確定剛剛是不是聽錯了，認真盯著他看了幾秒卻沒詢問。老彭？采蘑菇？
腦海中不受控製的出現了那天的場景，我和楚浩然在辦公室彭隊突然出現，詢問起我們去山裏的情況。難道？我之前出現的懷疑是真的？
“你們還真是要好好感謝他，否則怎麼會那麼容易讓我待在這。還有誰在幫你？若是一般人可沒有能力派出那麼多人同時出動。。。。。。”沈興貴說到最後變成質問。
盡管我表現出的漫不經心，可內心早已經風起雲湧。彭叔叔，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沈興貴突然哈哈大笑：“我知道了，那張照片是不是你的傑作？我查了那麼久都沒消息，真是大意了。”
緩緩收回思緒控製著想法，不管如何都要出去再說。現在我還在這，麵對不死不休的仇人怎麼能走神？
“沒錯，那是我給你的驚喜。”我再次笑了笑。他說的照片是與常遠看似交易的場景，也是我在家裏床下發現的。那是我父親留下的唯一線索，也屬於證據。
沈興貴隻是表情逐漸陰鬱卻不在說話，我則是漫不經心的打量著他。多年來我始終期盼的這一天終於到來，然而我卻沒有想象中那麼興奮激動。或許一路走過來經曆太多，如今隻是覺得放下重擔變得輕鬆起來。
我打算一會兒就去爸媽的墓前講述這件好事，讓他們安心。盡管用了十年時間，我還是完成了當年的承諾。從此以後心中的結打開，再也不用承受折磨。
外麵依稀傳來腳步聲！我知道這是楚浩然在踱步。他在提醒我時間差不多了，現在沈興貴可是重要罪犯不能接觸太久。
“祝你在地獄愉快。”我看著他一字一頓。
沈興貴的眼眸縮了縮，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就這樣轉身離開，我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得不同。那種卸下重擔，毫無任何精神上的壓力真好。十年，一切都結束了。
回去的路上楚浩然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我則是默不作聲！此時我的腦海中都是彭叔叔，沈興貴那些話不可能是空穴來風，彭叔叔也的確有幾次值得懷疑。
可是現在，我覺得沒有多想的必要了。盡管他一定對我隱瞞了什麼，但是沒有他的話我也不會被調入重案組，更沒機會找到沈興貴的把柄。可是，他當年又做過什麼呢？想到這，我又不知該如何麵對他。
“怎麼了？你還有心事？”楚浩然察覺到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