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銘看起來就帶著儒雅氣息,不止是因為他帶著眼鏡,而是說話語氣和舉手投足都比較文藝。和趙書記站在一起讓他顯得高大,畢竟他個子快到一米八還有點微胖,也看不出他們會是父子關係。
經過趙書記的簡單介紹我們算是認識,隨即便帶我們前往魚塘。路上他也講述起村子內發生的種種怪事,雖然匪夷所思卻能感覺出他並不十分相信樹妖之說。
自從聽說這裏發生的怪事到現在,每個人都談之色變神情恐慌,唯獨他還能保持淡定。一時間我不禁感慨,還是讀過書受過教育多比較清醒,不會盲目相信鬼神之說。不過蕭騰有也是如此,不知道他為何那麼沒出息。
“你從小也是在村裏長大麼?”楚浩然聽後詢問著,估計是對他的態度感到意外。
趙梓銘快速點頭:“當然了,我就在村子裏出生的,這邊本來就落後還是在多年前都不去醫院。村裏就有接生婆,不過也因此導致少量產婦難產或者大出血而死。”說到這,他似乎想起什麼感到難過。
楚浩然眼珠流轉:“剛剛聽你說不相信樹妖存在,我還以為你不是在村裏長大。”他沒過多詢問,而是繼續這個話題。
“是啊!村裏人基本上都相信樹神存在。從我小時候就總能見到有人在樹下供奉祈禱,其實我也不理解就是一棵樹,怎麼能滿足人的願望呢?
而且人的願望總是無止無休的,就算是能滿足怕是也不願理會。最初還因為我的出言不遜挨過揍,說我不敬畏樹神。
在我半信半疑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時候,便出去讀書了。接觸更多知識後我想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鬼神,很多神奇沒辦法理解的事情都能用科學解釋。至於某些解釋不了的,可能也是因為科學不先進。
所以這次出現怪事之後我便提出調查哪裏有問題,可村民實在太害怕了。我一個人心有餘力不足,還好你們出現,否則再繼續下去這個村怕是完了。”
在這種環境中長大竟然不相信樹神傳說,我突然覺得他就屬於出淤泥而不染的類型。
就這樣說著話來到魚塘,倒是比我想象中大了些。原本我以為這邊偏僻路不好走自然沒有大魚塘,對此趙梓銘解釋了一番。說在他教學的村子比較大,每周日那邊都有集市。附近的一些商販都會到集市上賣東西,這為數不多的魚塘自然不小。
魚塘邊緣果然漂浮著些許死魚,入眼看過去有些詭異。趙梓銘說這種情況在小龍自殺後沒多久便開始,一直到現在也不好轉導致魚塘的主人心髒病發作差點要了命。
站在上麵也看不清楚,我向前走了走。此時趙梓銘卻快速拉住我:“竹萱,最好不要靠太近,免得掉下去。”
我愣了幾秒,目前距離魚塘也就兩步之遙就算站在緊邊緣掉下去的可能性也不大。然而他的確很警惕,從始至終都在幾步之外說著,看著。
“沒事的,我小心點。”思緒閃過,我輕聲回應。從他剛才的態度來看,他可比表麵看起來要膽小。
趙梓銘這才點點頭:“恩!要注意安全。”
楚浩然漫不經心的看了眼趙梓銘,隨即笑了笑又把目光落在魚塘中。從上麵看下去隻有些死魚在周圍漂浮,裏麵的水質貌似不太好,很渾濁。隨著蹲下身依稀聞到些許腥臭味,不知道是我對魚腥比較敏感,還是其他問題。
“哎呦,竹萱你這樣萬一腳下打滑就糟了。”趙梓銘又忍不住開口。
此時我是半彎著上半身向前傾,雙腳就站在魚塘邊緣。雖然看起來危險但我又不是孩子心中有數,他的反應倒是令人無言以對。
似乎看出我的情緒楚浩然笑了笑:“她就這樣,做事情毛手毛腳。這樣咱們嚐試著下去看看,免得在上麵看不清楚還不安全。”
趙梓銘聽到後雙眸瞪大,眼底閃過錯愕:“下去?”
楚浩然不置可否的點頭:“對啊!距離遠看不清楚,你在上麵就好,順便看著點周圍。”
我連連點頭,沒想到趙梓銘快三十歲的人,人高馬大的膽子卻這麼小。聽他之前說的頭頭是道,實際上卻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對他的看法。
在趙梓銘想說話之前,楚浩然已經拉住我小心翼翼向下。其實就是個陡坡而已,並沒有很危險那麼誇張。然而隨著距離水麵越近,那種刺鼻的味道便越大。
“你有沒有聞到些奇怪的味道?類似魚腥,又多了些其他難聞的感覺。”我說著吸了吸鼻子,可還是說不清楚。
楚浩然的目光落在那些死魚身上:“估計是死魚屍體散發出來的味道,魚塘主人應該清理幹淨,否則造成水質汙染結果更糟。”
聽著他慢條斯理的說著,我忍不住歎氣:“趙梓銘不是說心髒病犯了,可能還沒顧得上這邊。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一而再的清理一而再的出現死魚,可能已經絕望了。”
由於沒帶手套過來,楚浩然用身邊的樹枝把附近死魚弄到眼前。或許是死亡時間不短了再加上天氣熱,部分地方已經腐爛空氣再次變得刺鼻,甚至令人作嘔。
我站起身後退幾步有些幹嘔:“怪不得味道奇怪,看來需要先清理這些死魚再說。”
楚浩然幾秒後才站起來,好像對於他來說就算味道刺鼻也能忍受,並且並不會有太多情緒。“這邊沒什麼檢查儀器,也沒有合適工具。過來的太匆忙,如果需要化驗帶出去的話也需要很久。”
我知道他現在有些為難,畢竟我們是肉眼凡胎根本看不出什麼,很多情況下都需要化驗得出準確答案。可這裏比較偏僻,我想這魚塘內的死魚若是帶出去化驗的話怕是會腐爛成泥了。
“不如繼續走走看看,化驗的事情在想辦法。不是有幾個流產的孕婦和老人孩子,咱們都還沒見呢!”我輕聲說著,也想先離開魚塘。
這個時候趙梓銘在上麵呼喊我們,說差不多就上去,下麵的空氣不好。
聽著他的話語我和楚浩然四目相對,幾秒後同時笑了起來。“得,蕭騰剛不在,就來了個趙梓銘。”
這一點我卻不讚同:“蕭騰的膽子可不是總這樣小,隻針對特殊情況。至於這個趙梓銘,相處下來感覺怪怪的。”
楚浩然先上去,聽著我的話輕笑:“習慣就好了。”
拉著楚浩然那寬大溫熱的手向上,我覺得陣陣暖流湧過。忍不住用力攥了攥,很快又覺得好笑。
來到上麵之後我連忙放開,不想被楚浩然發現我的小動作。剛好趙梓銘走過來詢問我們是否有發現,對此楚浩然連連搖頭,表示還需要繼續調查。
離開魚塘的時候我做了記錄,至少下次沒人帶著能找到位置。我們接下來的路線則是去往某位流產的孕婦家中,趙梓銘說先去好說話的這家。
目前村子被恐怖籠罩基本上沒人願意說起那棵大槐樹,所以弄不好我們就會被拒之門外,或者被趕出去也有可能。
村子內的房屋差不多,都是進入院子內正對著裏麵房門,兩邊是東西屋,在就是房子左邊有倉房等!
趙梓銘說這家流產的孕婦叫做小若,是今年結的婚原本有身孕全家人都高興壞了。可沒想會遇到這樣的意外,剛出世那會兒都痛苦萬分又毫無辦法。
我們進去的時候隻有小若和婆婆在家,見到趙梓銘還算客氣。由於小若流產不久此時正在炕上調養,楚浩然和趙梓銘不方便進去,所以隻有我一個人緩緩步入西屋。
屋子內擋著窗簾有些昏暗,炕上的小若臉色同樣不好,泛著病態。她的眼睛紅腫顯然哭過,見到我愣了幾秒才開口:“你就是趙梓銘的朋友?”
剛剛是她婆婆進來說過話,此時聽她那沙啞的聲音我快速點頭:“對,我是。”
小若動了動靠在牆上:“你隨便坐,有什麼直接問就好。”
屋子內的空地比較狹窄也沒有凳子,我答應了一聲坐在炕邊。其實見到她之後我心裏不太舒服,同情也好,可憐也罷!
反正覺得她年紀也沒多大,新婚燕爾卻失去自己的第一個孩子必然很痛苦。所以她那憔悴的狀態,看著便令人不願大聲說話。
“請問你當時的情況是怎樣?去過醫院沒?”
聽著我的問題小若仰起頭看著棚頂,看得出她在回憶也在控製情緒。大概十幾秒後才緩緩看過來:“在我懷孕兩個月左右時覺得肚子有點疼,但不明顯也不是一直。我還以為斷斷續續不舒服屬於正常或許是幹活抻到也沒在意,沒想到幾天後突然疼得我不敢喘氣,接著就感覺身下一陣熱流湧出。。。。。。”
看著擦拭眼淚的小若我卻忍不住皺眉:“也就是說在流產之前你有過幾次腹痛,而且流產的時候沒去醫院檢查?”對此我覺得不能接受,這也太兒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