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解脫

張春山抬頭看了他一眼,也意識到沒了餘地:“我當時沒想太多,因為那幾天正尋找目標,家裏已經沒有血了,我兒子需要的越來越多,所以抬起手就打在她後頸。在她毫無反抗的情況下暈倒,直接被我用麻繩勒死。

那個拉杆箱始終都是帶貨的,我覺得大小剛剛好就把失去呼吸的韋春香裝在裏麵。早上不到六點回家,和平日一樣提著箱子也沒引起別人注意。

至於楊影和安佳都是如此,下樓買東西的時候見到超市內有光亮閃爍,隨即敲響了門。使用的辦法都一樣,先打暈在勒死,之後用拉杆箱帶回去......”

他說的雲淡風輕,好像殺死了不是三個人,而是螞蟻那麼簡單。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確如此。盡管上天對他不公平,卻不是他殘忍殺害別人的理由。

“你不用這樣看著我,當初我被冤枉被痛苦折磨的時候你們冷眼看著,明明收了錢睜著眼睛說瞎話誣陷我。如果不是我因為好心受到那種待遇,差不多家破人亡,又怎麼會走到今天?”張春山瞪著我,怒吼。

緩緩收回思緒,我的目光也變成了淡漠。“不管怎樣,這都不是你殺人的理由。你當初受到誣陷可以起訴,想辦法解決。就算是命運不公,也和韋春香,楊影,安佳還有那五個人沒有任何關係。你怎麼忍心,報複在無辜人身上?你這樣做,和當初害你坐牢之人有什麼區別?別人毀了你的家,你卻毀了無數人的家。到現在你竟然沒有半點悔恨,真是無可救藥。”

我的話在屋子內回蕩,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失控。因為我見過了三位失蹤女孩的家人,他們的傷心欲絕曆曆在目。現在這三位女孩全部遇害,可想而知他們家人的心情,又應該如何麵對?

張春山似乎有所觸動,但很快又搖頭:“當初我隻是怨恨老天不公平,這個世界惡人太多,好人都活不長。卻沒想到我堅持到出來後我兒子差點死亡,生死一線間好不容易活了下來沒多久便得了治不好的怪病。

我能怎麼辦?我不想他去死,寧願我代替他受罪卻沒辦法。那一刻我就在想,反正也不想在做好人,不如就做惡人好了。反正老天總是向著惡人,說不定我兒子還能好起來,那樣就算是下地獄也值得。”

接下來的審訊中我沒在說話,都是楚浩然詢問,張春山回答。他還算配合,該說的細節都做出描述。我始終垂著頭做筆錄,似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張春山把人帶回去之後就是放血,放在冰箱內留著給張森服用。至於屍體全部下鍋吃掉,因為他也怕被人發現,索性把肉吃掉,骨頭放在臥室上麵的單獨空間內。就是暗格,那天晚上亮起燈光的位置,有時候處理不完的屍體也會放在那。

因為他心理素質好沒留下什麼線索,所以在附近殺害五個人都沒被發現。至於目標鎖定在少女身上也不是為了性欲,而是因為當初救了那個女孩被誣陷入獄,所以心中對於少女別樣怨恨,可謂是形成一種病態。

還有他在小超市內晚上看的電影也不是色情係類,而是恐怖或者鬼片。當初小田聽到女人喘息和叫聲應該是逃跑害怕時發出的,回錯了意以為是色情係列。

最後楚浩然問起最近連續三次動手,在我們調查的這麼緊情的況下作案是為什麼?明明可以不用如此著急。對此張春山冷冷一笑,說不相信我們會破案,還以為是隻知道拿錢的慫貨。

這邊的審訊還沒結束,楚浩然電話響起。在他接聽之前看了眼屏幕,剛好我見到了張隊這兩個字。隻見他把手機放在耳邊,接著嗯了幾聲便放下!

對此我知道,那邊的情況很順利。隻可惜,失蹤的三位女孩全部遇害,還是在失蹤當晚就死亡。心情不知不覺間很沉重,不知道張春山的犯罪究竟是誰的錯?

雖然說曾經被冤枉入獄七年不是他殺人的理由,但不得不承認的是如果沒有那次事件,他應該不會如此喪心病狂。還有那七年的牢獄之災,沒有人能給他一個交代。直到現在檔案裏都是如此記載,想必這輩子也是了。

至於張森,他是否也帶著負罪感活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是,或許不是。

每個人的思維不同,三觀不同,對待人生的態度不同。看過太多是非黑白,體驗太多疾苦悲歡。最終,我還是選擇了遺忘......

這起案子算是徹底結束,張春山交代全部作案細節。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張森自殺了,在張隊帶人闖入他家,發現各種證據要帶她回來之時,他瘦骨如柴的軀體內爆發出無限力量,直接撞碎玻璃從六樓墜落當場死亡。

當時張隊被嚇了一跳,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來到樓下時張森已經失去呼吸,其實最初他見到張森的時候也很錯愕,眼底是掩飾不住的震驚。

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布滿水泡結痂,露著獠牙,那是牙齦腐爛導致的。手腳變形,很像那種喪屍。來之前並不知道張森的病情,心裏還想這是什麼怪物。

最終在張春山臥室上麵的空間內找到了安佳沒被處完的屍塊,隻剩下雙腿和腹部。還有無數塊人體骸骨,都被帶回去做鑒定,應該就是之前失蹤那五人和韋春香,楊影的骸骨。

想到這些人的血液被張森喝下,肉體也被他和張春山吃掉便覺得一陣惡心。這個世界,總有太多無法令人接受的事物存在。遺憾的是,無法去改變。

結案後張隊表示感謝提出請我們吃大餐,然而幾天折騰下來最想的就是睡覺,所以毫不猶豫回絕了他的謝意。再說他還要忙碌之後的事情,需要準備很多文件等等!隻是不知道張春山聽說張森死亡這個消息後,會是什麼表情?

他心心念念守護的人,在他被逮捕之後從六樓撞碎玻璃跳了下去。他可能會感到心痛,但我卻覺得這樣的結果對於張森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