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喝點水麼?”我站在她兩米之外,對於她來說這算是安全距離。
女孩早已經抬起頭盯著我,那是一張清秀的小臉還帶著稚嫩。不過眼睛紅腫麵色泛白,之前聽值班同事說她好像才十八歲。這花一般的年紀,氣憤同時也感到惋惜。
她搖頭,卻沒說話。
我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緩緩蹲下身:“你叫耿月對吧?”
她嗯了聲!
“地上涼,還是坐在凳子上比較好。等到給你做了筆錄,你就能和家人回去了。”我輕聲說著。她是外地人,目前正在聯係其家人。
耿月依舊沒有動,好像在角落裏貼著牆壁能讓她感覺到安全感。我無奈的歎了口氣,心中滿是同情。聽說嫌疑人是毛頭小子,最大的不過二十三歲,最小的也隻有十九,真是害人害己。
見她現在不想說話我也沒多問,畢竟這不是我負責的案子,還要等到負責人回來才做筆錄。片刻後我端著那杯水靠近放在她手裏,盡管她有些抗拒。
水是溫熱的,和她那冰涼的手形成鮮明對比。我想就算是在溫暖的太陽,也無法讓她的心恢複溫度。
“你餓不餓?我給你泡碗麵怎麼樣?”
耿月再次搖頭。見狀我沒說話轉身走向外麵。這個可憐的孩子,真是命苦。想必家裏條件應該不是很好,否則不會十七歲就出來工作。當然我不知道具體情況,隻猜測她是來到本市後才被騙的。
來到走廊發現楚浩然和蕭騰不在,貌似還在小黑屋裏。帶著好奇我緩步走過去,然而在房門外卻見到了暴力一幕。
隻見蕭騰正收拾一個愣頭小子,年紀不大卻穿的花裏胡哨。不知道怎麼惹怒蕭騰,他幾腳下去都用了全力。很快那小子就倒在地上捂著肚子,表情扭曲痛苦極了。
至於另外那個女孩則是被楚浩然擋住,看得出女孩很想上前幫忙,但被楚浩然的氣質震懾住所以猶豫不決。
蕭騰似乎出了一口惡氣,不知道說了什麼向房門處走過來。這屋子隔音,裏麵就算是殺豬外麵都聽不見。
幾秒後蕭騰推門走出來,見我靠在牆邊微微一愣:“竹萱,你在這幹嘛呢?”
“瞧你動用私刑唄!”
表情剛恢複正常的蕭騰突然皺眉,變得憤怒起來:“不說還好,差點氣死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家長養出來的小畜生,簡直不說人話。”
原來蕭騰和楚浩然進去之後,那叫紀磊的男孩就罵罵咧咧質問他什麼時候能走。還說若是敢動他吃不了兜著走。
蕭騰最開始沒在意,讓他態度好點。想不到他變本加厲張嘴就罵,話語難聽到蕭騰從未聽過,最終才會教訓他。我了然,怪不得楚浩然任由他去了,是需要教訓下。
原本我們打算回家休息的,楚浩然卻接到老彭電話說等到捉逮嫌疑人的同事回來。貌似情況不太樂觀,需要我們配合。
無奈我通知林晨見麵又泡湯了,因為之前他始終在等著我,最終隻是低聲的回應著,讓我注意身體明天來看我。
等待中我計劃著調查沈興貴這件事,之前我也查過幾次,發現他無懈可擊。但現在不同,蕭騰計算機厲害可以查到更多,我在從他的日常生活和社交中展開找到切入點。
“回來了。”蕭騰說著同時打破我的思索。
行動的警員相繼回來,但結果卻不盡如人意。除了目前在局裏的兩女一男之外,剩下的都被逃走了。明明在他們居住的小區內布下天羅地網,卻還是沒找到嫌疑人。
這讓本次負責人懊惱不已,回來後便去審訊唯一嫌疑人紀磊,還有那個患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的女孩宋美秋。並且安排相關人員給耿月做筆錄。
“老大,這也用不到咱們,我有點困了。”蕭騰昨晚沒睡好,這會兒又想要回去睡覺。
看了眼時間晚上七點多,然而楚浩然點頭:“你先回去,隨時聽電話。”
“竹萱,你走不咱們一起。”蕭騰受寵若驚的表情,倒是沒把我忘了。
“恩!回去吧!”楚浩然示意我也回去休息。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同事跑過來:“竹萱,是不是你之前給耿月送了杯水?”
我回應了一聲!隨即聽他再次開口:“這邊準備做筆錄,她卻提出要見你。”
就這樣回家的機會沒了,對此我倒是沒有不滿,畢竟很同情耿月,希望能幫她奪回公道。
審訊室內,耿月已經從牆角坐在凳子上。見我進來她抿了抿幹澀的唇,看了我一眼很快又垂下頭。
“你叫耿月對吧?”
她點點頭。
詢問基本信息之後進入正題,但怕她刺激到她,我嚐試著引導,讓她自己說出來並不是直接果斷的詢問方式。
循序漸進之下,從她的回答中能湊出些許消息。和我之前的猜測差不多,她是來這座城市打工的。最初在飯店做服務員,每天很辛苦從早到晚還賺不多少錢。
無意間碰到了一個美女老鄉,得知老鄉在KTV工作說唱唱歌就行收入頗豐。剛好她喜歡唱歌又覺得能賺錢,所以辭去飯店工作跟著老鄉來到KTV。
說起來這就是涉世不深的結果,最初耿月真的以為是唱歌喝酒那麼簡單。但很快意識到不對勁,很多客人會趁著喝醉占便宜。
她雖然想賺錢但還是有底線的,堅決抗拒。美女老鄉開導她,說不過是被客人占點便宜罷了!摸又摸不壞,何必那麼較真。隻要不與客人發生關係,尊嚴還是在的。
KTV的工資很高,是她做服務員的好幾倍!並且不用吃苦,除此之外小費也是額外收入,最終她沉默下來,覺得老鄉說的對,隻要守住身子尊嚴還是在的。
其實她想要賺錢也是為了家裏,父親身體不好,家裏隻有幾畝地維持生活。而且還有個八歲的弟弟,當初她學習很好但條件不允許還是輟學了,打算出來工作減輕父母的重擔,供養弟弟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