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俏俏轉過身,看著秦佑珂,“夠了!”
“都怪你,秦佑珂,都怪你,小楚才會這樣的,如果不是你,她就不會死,她怎麼這麼慘,先是駱天馳,然後就是遇到你,你還我小楚!”她的手,錘向秦佑珂。
楊中校擋著她,“林小姐,您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要不是他,小楚現在都活得好好的,秦佑珂,你沒有本事保護她,為什麼要帶她回來,為什麼讓她死得這麼慘,為什麼。”林俏俏抓著楊中校的衣領,搖著,想要問清楚他身後的那個男人,為什麼要對橋楚那麼殘忍。
因為秦佑珂的原因,她才會讓這麼多人視為眼中釘。
可是她堅信會保護自己的這個男人,卻在她受到傷害的時候,去忙著另外一件事。
楊中校皺著眉頭,她聲聲哭訴,把所有的事情因果都推到了秦佑珂身上。
自家首長雖然如同鋼鐵一樣剛硬,可是遇到橋楚的事情……
楊中校回頭看了一眼。
秦佑珂站在那裏,聽著她的指控,那深沉的眼眸慢慢凝聚著悲傷。
他歎息一聲,說道:“林小姐,法醫都說了那沒辦法確認身份,那可能不是橋小姐。”
“你怎麼知道不是,那個人又小楚的項鏈,也懷過孕流掉了,那些人那麼心狠手辣,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林俏俏哭著鬧著,她也想,那不是橋楚,該多好。
秦佑珂沒有發一句聲音,她失望說道:“秦佑珂,是小楚看錯了你。”
她收拾著自己的悲痛,妝早已經花掉。
林俏俏一步一步,往法醫的辦公室走去,“我要去看看。”
主任推了推自己的眼鏡,問道:“首長,您要進去嗎?”
秦佑珂斂去那抹悲傷,冷漠地看著法醫,“那不是橋楚。”
“這個我也不知道。”法醫頭大,無法提取任何的DNA,他也不敢確定這是不是他說的人。
但是身上的物證沒可能騙人。
“想盡辦法,確認死者身份。”秦佑珂吩咐完,轉過身。
楊中校頭大,看了一眼法醫,“您們辛苦了,但是這個受害者的身份很重要,麻煩您們一定要想盡辦法給確認。”
他轉過身,跟上秦佑珂。
“首長。”楊中校跟在他的身後,上了車。
他沒敢開車,等著身後的男人確認要去哪裏再說。
秦佑珂坐在那裏,好一會兒。
楊中校的呼吸也不敢大,隻是透過後鏡看著他。
真怕他會忽然之間想不開。
“煙。”秦佑珂聲音沙啞,腦袋混沌一片,想著昨天發現屍體的時候,那條項鏈從脖子中溢出來。
滿腦子,都是揮之不去的這個場景。
他不太抽煙,所以煙基本上都是沒有帶在身上的。
楊中校遞上自己的煙,還有打火機。
“啪嗒。”火苗從打火機中溢出來,淡淡的火苗,點燃了煙。
手指夾著,他卻沒有放在嘴邊抽。
“首長,要不今天您在別墅休息吧。”楊中校建議道,他現在就像沒了靈魂,夾著煙,像個人偶。
好像怎麼抽煙,都不會了。
煙灰掉落在他的褲子上,燙出了個洞,他渾然不覺。
“下車。”他命令道。
楊中校大驚,“首長,您要做什麼?”
“你下車。”秦佑珂隻想一個人待著,開著車,去跟橋楚有記憶的地方。
他想了幾秒,卻發現,他跟橋楚的記憶,除了家裏,就是軍區。
嘴角露出一抹淒涼,林俏俏說得沒錯,他真的不是一個及格的男友,在金陽市,跟橋楚又記憶的地方,寥寥無幾。
除了在軍區的朝夕相對,他沒有做過男朋友該做的事情。
就連普通情侶約會,也沒有過。
心裏流淌著淡淡的後悔,一直以來,他隻顧及自己在部隊的事情。
“首長,您想去哪裏,我給您送過去。”楊中校看著正在沉思的秦佑珂,自然是不放心讓他一個人開車。
秦佑珂抬起眼眸,眼中有著蕭殺。
楊中校打了個冷顫,他本來就是一個不太有溫度的人,橋楚的事情,好像讓他整個人變得更加冷漠。
“橋小姐不希望您這樣。”楊中校低聲勸說道。
不過橋楚還在不在,她的確不會希望秦佑珂獲得像一具行屍。
要下車窗,他把煙,扔到外麵。
“回軍區。”他說道。
“是。”楊中校也不敢再說什麼,他肯讓自己送就好了。
到達軍區後,秦佑珂一言不發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楊中校沒有跟上,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反而是打了一通電話,“夫人,我是楊中校,想告訴您,少爺的情況,不太對。”
———
秦佑珂來到橋楚住過的宿舍,宿舍還沒有被安排出去,他拿著鑰匙,輕易走了進去。
二人住的宿舍,沒有一點人氣,長期沒有人住,已經封上塵。
這裏,都是他跟橋楚的回憶。
秦佑珂不嫌椅子上的灰塵厚,坐在那裏,端正著,就像等著橋楚做好菜走出來。
坐了很久,他依舊等不到那熟悉的味道,和那聲熟悉的聲音。
橋楚,不在了啊……
秦佑珂趴在桌子上,灰塵沾染上他的側臉。
橋楚從這裏搬走後,他就用著自己的關係,讓這個宿舍一直空著。
這裏是她住過的,不想讓其他人沾染來汙染這裏屬於她的氣息。
他還記得,橋楚在這個桌子的中間,放了一盤多肉植物,作為裝飾。
門旁邊的櫃子,有一個相架。
宿舍的每一個角落,隻是一天的時間,橋楚就能把它們布置得像家一樣。
如今這一切,空空如也。
秦佑珂慢慢的閉上眼睛。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
“珂兒,你感覺怎麼樣?”寧夢趕緊上前,楊中校打了電話後,她結束了會議就趕到了軍區。
到了宿舍後,發現他暈倒在桌子旁邊,額頭還燙得很。
立即喊了救護車,醫生說他是疲勞過度導致發高燒,需要好好休息。
秦佑珂看著天花板,沒有作聲。
這個樣子似曾相識,就像他之前出了車禍的那時候,什麼都沒說,安靜又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