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後,寧雪忍不住笑了,她不可思議地看著淩玉,“你說什麼?我做錯了?”
“你倒是說說,我什麼地方做錯了?”寧雪心裏冷笑一聲,就看她能說出個什麼好帶歹來。
淩玉看著麵前的藥材,緩緩道:“這種藥材名字叫五味子,《華國藥典》裏麵說它有收斂固澀,益氣生津,補腎寧心的藥用價值。”
寧雪嘴角扯開一抹笑,“淩小姐對藥典背得挺熟,可是這跟這有什麼關係呢?”
她諷刺的看著淩玉。
淩玉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問黎興,“看出什麼問題了嗎?”
黎興皺著眉,仔細看了看這些五味子,家學淵源,他從小跟著他爸伺弄藥材,五味子不算是什麼罕見的藥材,很快,他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看出來了。”
什麼?寧雪沒想到他也這樣說,當即驚愕地瞪大了眼睛。
“你什麼意思?黎興。”寧雪臉色沉下來,“你也覺得我有問題?”
“有。”黎興非常坦誠,實話實說。
寧雪氣得差點一口氣噎住,她怒極反笑,“那你倒是說說,我有什麼問題?”
“那我就說了,你別生氣啊。”
寧雪:“……”
“說!”
“五味子一般是喜歡隱蔽和潮濕環境,腐殖質土和疏鬆肥沃的土地都可以種植,耐嚴寒,忌低窪地,幼苗怕見強光。”
“這些我都知道,能說一點我不知道的嗎?”寧雪不耐煩地打斷道。
她爺爺是中醫,所以從小也算是耳濡目染,自詡也是中醫世家,在學校學習成績也是優秀,沒道理,今天遭受這樣的質疑。
就算是她喜歡黎興,今天也必須說清楚。
“你聽我說完。”黎興不急不躁道,“五味子的種植需要每年追一次肥,然後將跟根莖處生出的新枝剪掉。”
黎興加重了根莖處三個字的語氣,寧雪一楞,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急忙看去,臉色微變。
“可是你不僅修剪了根莖處,甚至這些五味子都快被你剪禿了。”
黎興話說得實誠,但一點都沒有給人家女孩子留麵子,寧雪的臉色瞬間難堪起來。
淩玉忍不住笑,從第一次見麵她就知道了,黎興這孩子是個耿直的,說話不會想那麼多彎彎繞繞的。
這不就把人家女孩懟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麵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她估計這女孩對黎興的喜歡也要大打折扣了。
黎興卻完全沒有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麼問題,他還看著寧雪問道:“你現在知道自己錯哪兒了嗎?”
寧雪咬牙切齒,“知道。”
她的確犯了錯,但也不用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問吧。
她看著淩玉,“你一眼就看出來了嗎?”
這的確是她的疏忽,可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這樣微小的細節,她卻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對藥材這種程度的了解,僅僅是隻背了藥典嗎?
寧雪疑惑了。
“你是我們專業的學生嗎?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寧雪下意識就以為淩玉也是中藥材種植專業的學生。
“不是。”淩玉隨口道。
不是?寧雪皺著眉,“那你是中醫臨床?”
“也不是。”黎興沒忍住,替淩玉回答了一句,“她還在上高中。”
上高中?寧雪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師叔祖,我們走吧,等會兒晚了,我怕老師不在辦公室。”黎興對淩玉道。
他沒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好。”淩玉也沒說什麼。
兩人走了,寧雪還站在原地回不過神來。
黎興剛才叫她什麼來著?師叔祖?是她聽錯了嗎?
她知道黎興家裏是開藥鋪的,京城赫赫有名的華春堂就是他們家開的,一般開這種藥鋪的都是有醫學傳承的,更何況是像華春堂這樣延續了數百年的名鋪,醫學底蘊極其深厚。
可黎興叫她師叔祖,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那個女孩兒也是華春堂背後醫學一脈的傳人,而且輩分很高。
想到這裏,寧雪臉微微熱了起來,說不定那個女孩從小就接觸中藥材了,才會對這些這麼了解,她剛剛竟然還那樣質問她,真是丟臉。
但是知道了兩人的輩分關係之後,寧雪也明白黎興對那個淩小姐的態度就是尊敬罷了,她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想著剛才黎興完全不給她留麵子的話,寧雪臉色發木,遇到這種直男,她好像對他的喜歡也沒有那麼濃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