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先問你一個問題。”陵詔聲音顫抖。
“你問。”淩玉點頭。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淩玉想了想道：“你指的是什麼時候知道我不是淩峰的女兒，還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是你女兒的？”
她這句話一出，前排的雲牧之險些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聽。
小玉這句話什麼意思？她是陵先生的女兒？不對，陵先生什麼時候有女兒？
雲牧之震驚得不行，今天的一連串事情可能加起來都沒有這件事給他的衝擊大。
陵先生是什麼人？那可是陵界之主，他的女兒那就是陵界的少主，小玉竟然就是這個少主？太不可思議了！
“你什麼時候知道我們的關係？”陵詔強忍著心裏的難受。
“從一開始。”
陵詔愣住。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淩玉說得清清楚楚。
陵詔閉了閉眼，內心湧上一陣痛楚，何其可笑，他自己的親生女兒站在麵前他竟然不知道，他甚至以為自己的孩子早就死在了十多年前。
難怪，他在看到淩玉的第一眼就覺得親切和熟悉。
陵詔回想起資料上的東西，淩峰是怎麼對待淩玉的，上麵寫得清清楚楚，他的女兒竟然是跟著一個老人在鄉下長大的。
想到這些，陵詔的心裏猶如萬箭穿心，密密麻麻的全是心疼和後悔。
如果當初他可以再小心一點，再強大一點，或許小宛就不會離開他，淩玉也可以在他的身邊長大。
他貪婪地看著淩玉的臉，他錯過了她太多太多，以往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意，隻求今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能好好愛護自己的女兒，不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淩玉看著窗外，她知道陵詔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的內心遠不如她表麵上那麼平靜。
她無數次想過，如果有一天陵詔知道了他們的關係，知道了自己是他的女兒，會怎麼辦？她又該如何麵對？
這一切的一切猶如一團亂麻困擾著她，她理不清自己的思緒。
雲牧之沒有再聽見後座交談的聲音，下意識地放低了呼吸，雖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努力降低存在感微妙。
車內的人無言，汽車行駛在寬闊的道路上，一路駛向機場，窗外的風景飛快地倒退。
“砰！”一聲悶響突然炸開。
“小心！”陵詔一身厲喝，條件反射般護住淩玉的腦袋，把她按了下來，躲在座位下麵，形成視野盲區。
幾人定睛一看哦，經過改裝的車窗玻璃上，赫然出現一個淺淺的印子，這是彈印！
車裏的人神色大變，有人襲擊！
在他們身後，突然出現了兩輛車，兩輛車上的人全副武裝，麵色狠辣，正扛著槍衝他們射擊。
雲牧之瞬間就想到了，會不會是拍賣會上的人沒有拍到東西，惱羞成怒地想要殺人越貨？
可他們現在還在敦市街頭，這是不是太囂張了一點？
來不及反應，又是一個淺淺的彈印出現在車窗玻璃上，陵詔的這輛車性能極好，改裝的材料用的都是最堅固的，一時半會兒倒不擔心有什麼問題。
“陵先生小心，小玉小心。”雲牧之喝了一聲，按動了身上的警報裝置，保護他的人也會很快出現。不是
陵詔的臉上驟然被風雪包裹，他吩咐陵修：“直接回擊，不需要有任何顧忌。”在他剛找到女兒的第一天，竟然就有不長眼的人撞上來，真是找死！
“是。”
陵修及其屬下立馬掏出武器回擊。
派來保護雲牧之的人也出動了，一時間，夜晚的敦市大街上，槍聲不絕於耳，熱鬧非凡。
淩玉被陵詔護在了身下，在陰影中，她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襲擊的人來勢洶洶，火力非常凶猛，一點都不顧及這還是在大街上，街上人不多，很快響起了刺耳的尖叫聲，沒過多久，警笛的呼嘯聲也隨之響起。
“家主，這好像是兩波人。”陵修突然道。
後麵兩輛車上的人，他們本來以為是一起的，但打著打著，突然發現兩方人馬所用的裝備和策略都不盡相同，所以他判斷是兩邊不同的人。
陵詔冷笑一聲，“真是活膩了。”
“不管是哪邊的人，通通不要放過。”陵詔發了狠。
“明白。”
保護雲牧之的人漸漸和他們到了同一條線上來，雙方人馬一個眼神便知道是自己人，陵修和他們合作，還有敦市警察的瘋狂警告，後麵的槍聲漸漸小了起來。
“你別動。”陵詔按下淩玉突然坐直的身體，“外麵很危險。”
“危險的時候很多，不止這一次。”淩玉聲音淡淡。
她隻是陳述一個事實，卻發現陵詔的眼神閃過一絲痛心，眼眶都泛紅了，是啊，從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次她身邊遇到危險的時候，他都不在，對於小宛，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對於淩玉，他也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陵詔這半生，無愧於陵界，卻愧對自己最親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