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玉表情淡定,仿佛沒有看見那些有如實質的不善的眼神。
“怎麼?”阿青眼神危險,掃視全場,“誰有意見?出來大聲說!”
全場寂靜,沒有人說話。
“再問一遍,有意見當麵說!別在下麵給我唧唧歪歪的。”
依舊寂靜,隻是有些人的眼神隱隱透著不甘心。
“啞巴了嗎?說話!”阿青厲喝一聲,眸如鷹隼,“有沒有意見?”
“沒有!”所有人整齊劃一的吼聲,用力得脖子上青筋畢露。
“很好。”阿青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
“Ling,歸隊!”
“是!”
淩玉踩著軍靴,大步回到了一排左一的位置,旁邊的人又忍不住斜睨了她一眼。
這到底是哪裏冒出來的?奇了怪了。
“繼續訓練!”阿青道。
“是!”
護衛隊的訓練第一項便是站軍姿,最基礎也是最難熬的,南境的氣候炎熱,在這太陽底下站一會兒就要暈眩了,更別提動輒兩三個小時的軍姿了,簡直像是鈍刀子割肉般的折磨。
所有人身形筆直地站著,眼睛瞪大,眨也不敢眨,咬緊牙關堅持著,額頭青筋畢露,汗珠滾滾落下,卻依然是一副堅毅的神情。
淩玉站的位置所有人都能看到,隻見著他們看不起眼的那個小小的身板從開始到現在一直紋絲不動。
她保持著最標準的軍姿,像一尊凝固的雕塑一樣,若不是剛才見著她動,幾乎疑心她不是活人。
站在她身邊那位才是受到震撼最大的人,站了這麼久,幾乎所有人都是呼吸粗重地堅持著,隻有她,明明離得這麼近,他卻幾乎聽不見她的呼吸聲。
不僅如此,她臉上一點汗都沒有,依舊是清清爽爽的模樣,他幾乎有種錯覺,旁邊的人是一尊直立著的屍體。
他被自己這想法嚇得一抖,被眼尖的阿青看到了,大吼一聲,“一排左二!出列。”
靠!他心裏爆了句粗口,苦著臉出列了。
“長官!”
“你抖什麼,站前麵來,在這站,我看你還抖不抖。”阿青冷笑一聲道。
他隻得站到了最前麵去。
站軍姿還在繼續,天上的日頭也越來越毒,阿青找了個躺椅,舒舒服服地躺了上去。
“你們先站著,我睡一會兒。”
所有人見怪不怪了,青長官一直是這樣的訓練方法,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們的痛苦之上。
淩玉看了他一眼,這小子還挺享受。
一直到了太陽升到最高的時候,阿青終於悠悠轉醒,站起來打了個嗬欠。
“好,軍姿就站到這裏,現在休息五分鍾,五分鍾後開始準備五公裏負重跑。”
才在烈日底下站完三小時軍姿就立馬五公裏負重跑,這一般鐵打的人也受不了,但在這裏,已經是訓練的常態。
聽到軍姿站到這裏結束,所有人都放鬆了身體,大口喘著氣,這是他們為數不多的可以喘息休息的時間,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分鍾,但聊勝於無。
淩玉也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她身邊那個小夥也回來了,跟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他站在前麵能看得更清楚,這人就跟個機器一樣,從始至終連眼睛都沒眨過一下。
聽說Anderson先生一直在實驗室裏搞研究,他的研究項目不會是機械人吧?他不由地發散了一下思維。
“還沒看夠?”淩玉的聲音有點啞,聽著就是個年輕的男生。
“誰看你了?”摩西結結巴巴道。
淩玉看他一眼,笑笑,沒有說話。
“你……跟青長官是什麼關係?”摩西沒忍住,問了一句,許是看著她好說話的樣子。
“什麼關係?”淩玉語氣悠悠道,“很親密的關係。”
摩西瞬間瞪大了眼,看了看青長官,又看了看淩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幻不定,最後定格在驚惶上麵。
不……不會吧?沒聽說青長官有這種癖好啊。
他趕緊甩了甩頭,不敢再想。
“準備了。”淩玉提醒道。
摩西瞬間各種想法全無,看著長長的跑道心裏發苦,他最怕的訓練項目便是負重跑,經常成績都是墊底。
不過今天應該還好,摩西又悄悄看了一眼淩玉,多了個人,看她這樣子肯定比他還不能跑,他心裏瞬間多了點安慰。
摩西全然忘了淩玉剛剛站軍姿時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