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區大爆炸導致周邊的傷亡人數已達568人,其中560人死亡,3人重傷,5人輕傷……”
電視裏正播報著那次爆炸的傷亡數據,我壓了壓太陽穴,覺得腦袋很疼,索性關了電視,從果盤裏抓起個蘋果削好便用小刀切著吃。
病房外明媚的陽光和滿眼的綠色會令人產生一種錯覺,會讓人忘記很多東西。
身旁便是白色的病床,霧衍沉沉的睡在上麵。從醫生口中得知,我們仨的傷算是最輕了,小濯雪更是毫發無傷。三人中的雲梵最先醒來,簡單的處理了下身體上的擦傷,便抱著小濯雪先回去報平安了。而我,除了肋骨斷了幾根,軟織組有些擦傷之外倒沒什麼大問題,霧衍比我慘點,左手手腕粉碎性骨折,得在醫院住上幾天。
“……”
霧衍眯起雙目,見我坐在他身邊抬眸看了我一眼。我見他醒了,便用小刀切了塊蘋果遞到他嘴邊,他沒說什麼,張口吃下。
“李渺為什麼沒殺了我們,卻殺了這麼多無關的人?”
我問道,往自己嘴裏遞了塊蘋果,又繼續遞到霧衍嘴邊。
霧衍咽下蘋果,沒立刻回答我,黑眸盯著窗外的綠色,半天才開口:“她想玩把大的,隻不過是暫且放我們喘口氣。”
他沉聲道,又閉上了眼睛,調整個姿勢,睡下了。是啊,以李渺的地位實力,弄死我們簡直跟捏死隻螞蟻差不多,先不說李渺是如何的強悍,公然和整個HGASS對抗……我不敢想象會有怎樣的後果。
這次真的是引火燒身了……
我歎了口氣,捏了捏眉心,頭無比的痛:“嘶……頭疼呀。”
剛睡下的霧衍聽到聲響,起身扶住了我,道:“別多想,會有辦法的。”
我慘白著臉,笑了笑,要是真如他所說該多好。
“睡一會。”
依舊簡潔的言語,霧衍把身子往外移了移,讓出了一片位置。
“嗯。”
我哽咽著道,在他身邊躺下,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出來,將枕頭染濕了一片。我不是個喜歡哭的人,然而麵對這種情況,我卻無能為力,我絕望了,匹夫無罪懷璧其誅,黃帝十五鏡對我沒有任何作用,必要的時侯甩手出去又如何?隻要我們幾人能平安,可我隻怕別不給我這個機會。
我抹幹眼淚問:“霧衍,黃帝十五鏡……對你很重要麼?”
“嗯……”霧衍還沒說出下一句話,便昏睡了過去。
“好,我知道了,就用我一個換你們太平吧。”
我輕言說道,剛才的蘋果裏放了很大劑量的迷藥,沒個一天一夜他是醒不過來了。
這一路走來,背負了太多,天真無邪再也找不回了。
六把雪亮長刀、兩把美製M9,以及那一香煙盒的子彈。
我對著鏡中的那個全幅武裝的女子,笑了……我知道,此時李渺就在西安HGASS分部。
“咦?擒鬼318?你……”
“碰碰!”
一個HGASS的中年職員見我進來,發出了疑問,回應他的卻是兩聲槍響。
又是幾聲槍響,還未反應過來的的幾名女性職員腦門上多了一個黃豆大小的小孔,血從裏麵流了出來。
剩餘的職員像看死神似的看著我,我麵無表情的舉起了手槍。
漫天的流彈,滿地的死屍,血流成河……
子彈如水一般,我不知殺了多少個人,子彈剛好用完,HGASS的成員們來了。
一個壯漢和一個文弱書生。
我認得他們,壯漢是鎮字級成員,代號午夜羅刹,書生是拘字級成員,代號青日勾魂。
我麵無表情的丟掉了兩把空槍,看著他們衝過來,隨手卸去了外麵長風衣,六把雪亮的長刀盤在我的腰間,單手抽了一把,眼睛也不眨的擲了出去。
壯漢像羊肉串般被長刀刺了個對穿,連招式都沒使出來就死了。而那個書生見了這一幕,撥腿就跑,我雙眼一眯,從壯漢的身上抽出長刀,撲向書生,砍了下去。
我的身體經過北鬥七星的淬煉早已比常人強大了數十倍,雖然七星翩在祭祀墓中化做了飛灰,無法再引得星光淬煉,可既使如比,殺字級以下的成員是無法對我造成傷害的。
我抹了把臉上的血跡,拎著滴血的刀,向著第二層走去,那裏是協會成員的聚集地。
李渺,你再不出來,那我就一層一層的殺上去,直到你出現為止!我楚萱的這條命不要又如何,我在來時便布了一個局,一個死局,而我就是那個必死的棋子。
我的嘴角不由的帶上了抹微笑,眼眶卻濕潤了,我丟掉了刀刃卷曲的武器,換上了兩把嶄新的長刀。
“楚萱,你瘋了麼?”
那長發女人站在高處,滿頭長發隨風披散開來。
終於出現了,催命判官——李渺。
“是啊,我瘋了,被你們逼瘋了。我死了,你也不必去找我身邊的人,三麵神鏡早己經被我藏起來了。”
我歎道,把玩著手中的長刀。
“你抱著必死的決心?”
李渺問道,紗布下那雙血紅的眸子微微閉起。
“嗯,我死了,你就沒必要糾纏我身邊的人了,因為…他們手裏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我明白了,既使我殺了你,我也無法得到三麵寶鏡。你既敢玉石俱焚,那我為什麼要放那把火?你走吧,我不殺你,但黃帝十五鏡我是一定要的。”
“十五鏡對他來說很重要!我不能給你!”
誰知李渺一聽這話,竟哈哈大笑了起來:“你了解他麼!那你知曉黃帝十五鏡每麵都有各自的力量麼!春秋鏡掌草木生死,照神鏡觀妖物蹤跡,孽台鏡判人世善惡。霧衍他是百冥氏的人,他要的是那可尋人之記憶的三生鏡!恰好,三生鏡在我手中,但我的胃口更大,我要的是全部的寶鏡。”
“楚萱,霧衍他太自私了,百冥氏的人都很自私,什麼都不告訴你,你就這樣傻乎乎的為他一個人去死,值得麼?”
李渺淡然道,似乎想到了什麼,聲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