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乖蠱婆,草蠱婆

藍孔雀走了……姑姑半跪在地上,哭的很讓人心疼。

“霧衍,姑姑……藍孔雀,她們她們……”

從霧衍口中得知,小韻兒就是死在藍孔雀的手裏!這麼年幼的孩童,她怎麼下得去手!也太過狠毒了吧!

我很是氣憤,雖沒見過活著的小秋韻,這樣可愛的小童,她也下得去手。瞧藍孔雀一身的苗族銀飾,我便看出點門道了,這苗疆之地,少數民族混雜。

單單苗人最會用蠱,苗人又分青苗,黑苗,花苗等等。其中,青苗人精通藥石草性黑苗人多擅施毒放蠱,這兩撥苗人也勢同水火,鬥得不可開交,一遇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用蠱之人則多為女子,通常稱為蠱婆,蠱婆又分為兩類,醜蠱婆一般身形佝倭矮小,相貌可怖,眼角終日泛紅。乘蠱婆則與之相反,通常身形高挑麵容姣好,五官精致美麗,多擅使情蠱。這玩意倒挺臭名昭著,據說對男子使用後,男子便會死心塌地的愛著施蠱之人。

我爹就跟我講過蠱婆如何下蠱整人的事。

我老家也出過一個蠱婆,會使螞蟥蠱,好像是在霜降時節,到水裏去抓存活下來的螞蟥。然後把抓到的螞蟥曬幹磨成粉,要害人的時候,煮鍋糖水雞蛋,放上點螞蟥未,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喝下。

螞蟥未便會在腹中化為百十隻細小的活螞蟥,嘖嘖…那可要人命了。後來破四舊,說是要曬草蠱婆,血氣上頭的小兵們便將草蠱婆綁到晾穀場的地坪裏。足足曬了三天三夜,跟晾鹹魚似的,第三天的時候,一條足有三尺長的褐色帶金線的肥螞蟥掉了出來。

老人們說那是螞蟥蠱,身上長出金線都要成精了,隻要將蠱蟲燒死,蠱婆也不能再害人了。

小兵們也就順著民心,用網兜了螞蟥丟進了火裏,燒得吱吱直叫。說來也怪,那大螞蟥一死,蠱婆也斷了生機。

蠱這種東西,在各地的誌怪小說中都有記載,我就在一圖書館的廢書堆裏刨出本沒有書皮的破舊殘書。險些那本書就被當垃圾給丟了出去,也算我撿了個便宜,十塊錢就買了下來。翻開一看,裏麵記述了湘西三怪的兩怪,曬蠱婆和落花洞女。具體的我也記不太清,隻有曬蠱婆那一段記得較清,我也是個將信將疑的態度。

“哎!霧衍,這梁子結大了。咱們以後可有得鬥了哦!”

我倚在門框上,怪不得人說陰陽之路不是好走的,一入門便碰上了苗疆的乖蠱婆。霧衍淡然的瞟了我一眼:“跟你沒關係,這趟渾水本就不是你該攪的。”

說完便漠然的回了房間。

嗬!他喵喵的,什麼叫不是該我攪的,我也是姑姑的徒弟!好歹是你師妹!嘟囔了幾句便覺得眼圈子發澀。這人實在漠然一切,話又少的可憐,若不是姑姑介紹,我很可能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轉念一想,我關心他幹嘛!回房間睡覺。

第二日上午,石氏姐弟將嶄新的調查車停在依舊空空的街道上,原來是案子辦的差不多了。隻是這事太過邪性,這一票調查員也給嚇得夠嗆,抓個嫌犯還得叫上姑姑。

我也夠鬱悶了,這幫人也忒有神通,這件事已不是我們這種“正常人”能夠插手的了。不過,連藍孔雀那種來無影去無蹤的蠱婆也能找到蹤跡,他們也算不上是“正常人”了。但事情不應該會那麼簡單!

車子揚長而去,我摸了摸嶄新的副駕駛座,想起了那條青鱗巨蟒得虧調查局院子大,那青鱗大蟒遊不出去。要讓老百姓瞅見,非嚇出毛病不可。

車子停在了幢簡易的二層木質小樓麵前,怎麼會有人把房子建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地的位置呢?趕個集還得走個幾公裏。

我疑惑的下了車。石諾兒單手一揮,數十身穿防彈衣,手持防禦裝備,簡直武裝到牙齒的調查員訊速散開。調查人員的裝備大多是六四,僅僅是個縣級調查局,哪來的高級裝備啊!不可能是上級批下來的吧!這配置的,石諾兒從哪搞來的啊!直到後來,我才得知石諾兒家是開倉庫的,這些好東西都是由她父親一手讚助的。當然這是後話。

“射手,準備!”石諾兒利落熟練的給腰間的防禦裝備上了膛。我記得這裝備的容量是七發,口徑大,是裝備中的精品。

等等射手!竟然還有射手!隨即,我看到了數個身披偽裝,臉塗迷彩油,手端防禦裝備的削瘦男子。石諾兒瞟了眼緊閉的木門,繼而一腳踹上去,竟破開了木門。不由的,我咽了口唾沫,石諾兒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模樣,這戰鬥力…太恐怖。

石諾兒破開木門後揮了揮手,調查員們魚貫而入,狹小的院落被打掃得幹幹淨淨的。靠牆的位置陳列著一串烏黑發亮的大瓦缸,很像是農家醃酸菜的大缸,一缸足可以裝上百斤的白菜。

一個麵容枯瘦,身形佝僂,纏著纏頭的老婦正在喂雞。衣服是那種瓦藍色的寬袖衣,這種衣服一般是自己扯來布,再自己縫製,市麵上已經很難看見了。老婦見我們進來,沒有多說什麼,隻抬起長滿刀刻般皺紋的臉,臉上的表情很是平靜。似乎早早的預料到我們會來一般。

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這老太太是不是得了紅眼病?怎麼眼角紅的可怕,像是要滴出鮮血來似的。莫不是醜蠱婆?再看看她的年紀,應該在六七十歲左右,一個人住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破地方,吃什麼喝什麼!

種種跡象表明這個老婦人絕不簡單,可這案子不是乘蠱婆藍孔雀幹的嗎?怎麼會來抓這個嫌似醜蠱婆的老婦人?

姑姑將我攔在身後,畢恭畢敬的行了當地的一個禮:“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那蟲子是你養的吧!想必我們的目的你已經知道了,多有冒犯。”

老婦聽後,笑起來的臉如同個幹癟變質的橘子,枯瘦的手指在大瓦缸上輕輕敲打,大缸立馬發出沉悶的聲音,隻有瓦缸裏裝著東西才會發出如此的音響。